陈屿安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缓缓地漫上浓郁的笑意。
他舔了舔刚才被探针划过的齿面,非但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恼怒,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极具挑战性的回应。
“哦?”陈屿安拖长了尾音,那声音低沉磁性,就像是醇厚的黑巧克力滑过喉间。
他不仅没闭眼躲避那恼人的无影灯,反而更加放肆地用目光描摹着谢瑾澜冰冷的眉眼轮廓,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原来谢医生......这么在意我的‘颜色’?”
话语里的轻佻和暗示,毫不掩饰地抛向眼前这座冰山。
换做旁人敢这样评价陈屿安引以为傲的外表,他早已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但眼前的谢瑾澜越是冷淡,越是刻意贬损,他就越是觉得......有趣。
这分明是另一种形式的关注,或者说,是这块寒冰面对他这团烈火时,唯一能做出的笨拙抵抗。
就在这时,谢瑾澜似乎要调试某个器械开关,右手微微抬起,伸向诊疗椅侧面的控制面板。
他的手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皮肤细腻得几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电光石火间!
一只温热、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手猛地从下方伸出,精准地攥住了谢瑾澜还没来得及碰到开关的手腕!
谢瑾澜的动作戛然而止,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
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灼热温度。
那温度透着强烈的侵略性,烫得他几乎想要立刻甩开!
陈屿安的动作快如闪电,充满了惯常掌控一切的笃定。
他攥着谢瑾澜的手腕,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手指微微用力。
指腹不安分的摩挲,缓慢的牵引着谢瑾澜那只手,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谢瑾澜镜片后的眼睛,试图在那片似坚硬冰层中寻找一丝碎裂的痕迹。
笑容越发肆意张扬,混合着征服欲:“谢医生觉得我的牙黄......”
陈屿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牵引着谢瑾澜的手缓缓靠近自己的胸膛:“那请问......”
他的心跳隔着衣料,强有力地撞击着谢瑾澜被迫贴上的指尖:“接下来......我该怎么好好接受你的‘治疗’呢?”
指尖下的温热触感和蓬勃心跳,以及对方手腕上那令人作呕的强烈暗示意味的摩挲,就像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丝火星!
“啪!”响亮到几乎在诊室里产生回音的耳光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巴掌之下静止了。
陈屿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僵硬地定格在脸上。
那之前还带着超绝自信,能掌控一切的表情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白。
他被打得头猛地偏向左侧,脸颊上迅速浮起一个五指分明的红痕。
火辣辣的刺痛感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皮层,一路蔓延到大脑深处。
他彻底懵了。
那双总是透着精明与不羁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茫然、震惊,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措。
他和沈萦洲有着不相上下的家世。
从小到大,28年的人生里,他陈屿安的名字在京市那个圈子里就是一块镶金嵌玉的免死金牌。
别说耳光,连一句重话都没人敢当面甩给他。
他是盛实集团说一不二的太子爷,是众人仰望、争相讨好的对象。
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尝到被扇耳光的滋味。
而出手的人,是一个他几分钟前还兴致勃勃想要“撩拨”、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漂亮玩物的......小医生?
这巨大的荒谬感,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
之前那股子混不吝的纨绔劲儿,还有狩猎者的玩味姿态,在这一巴掌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被打懵后的茫然和......隐秘到连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分辨的感觉,像电流般快速窜过脊椎的奇异悸动。
谢瑾澜甩出的那一巴掌,力道极大,震得他自己的掌心都在微微发麻。
乳胶手套隔绝了直接的皮肤接触,但那股打在实物上的反作用力,依旧清晰地传递回来。
他收回手,垂在身侧,五指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用力蜷缩了一下,指关节泛出隐隐的白。
不是因为后悔或害怕,而是因为被冒犯犯后的厌恶和应激反应。
空气凝固了几分钟。
谢瑾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背对着陈屿安,走到操作台前。
他动作机械地摘掉了那只沾了对方体温的手套,就像丢弃什么脏东西一般,精准地扔进了医疗废物垃圾桶。
然后重新拿起一副崭新的无菌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冰冷、精准、不带丝毫人气。
他需要完成这个检查。
然后赶紧把这个欠揍又离谱的人赶出去!!!
当冰冷的器械再次探入口腔时,陈屿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
但这一次,他异常地乖巧顺从。
没有轻佻的眼神,没有撩拨的话语,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像个被老师罚站后终于老实下来的问题学生,规规矩矩地张开嘴。
整个检查过程在一种诡异而沉默的氛围中进行,只有器械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谢瑾澜的动作依旧专业利落,但检查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行了。”谢瑾澜终于直起身,摘下手套,依旧是精准地丢进垃圾桶。
他看也没看陈屿安,径直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他挤了大量的消毒洗手液,用力揉搓着每一根手指,指缝,手背,手腕......
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刚才被触碰过的地方彻底洗净、消毒。
水声在寂静的诊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用无菌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谢瑾澜才转过身,目光像描仪,机械得不带任何温度扫过依然有些神思不属的陈屿安。
他开门见山,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却带着一丝审视:“你...刚才在前台,为什么一定要找叶医生?”
谢瑾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空气:“你认识他?”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目的不明且行为放荡的男人,和叶旭萌那个傻狗是什么关系?会不会也是来找他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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