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长安的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尘土。陆云舒掀着车帘,看着熟悉的街景,心里却沉甸甸的——上次回长安还是大婚回门,如今再来,却是为了探查皇帝病重的真相,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相府的门早就开着,陆丞相夫妇领着下人候在门口。见陆云舒下车,母亲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眼眶泛红:“我的儿,可算回来了!一路辛苦不?”
“娘,我没事。”陆云舒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里安定了些,“父亲,母亲,我这次回来,一是探望你们,二是……宫里父皇病重,我得入宫看看。”
陆承骁点点头,神色凝重:“宫里的事,我也听说了。韦贵妃最近风头正劲,六皇子也频繁入宫,你行事一定要小心,别卷入是非。”
回府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陆云舒换上得体的宫装,带着两名宫女,捧着给皇后和太后准备的廷州特产(几盒桂花皂、两个玻璃摆件),入宫觐见。
后宫规矩森严,陆云舒从宫门进入,一路按等级行礼,先是拜见皇后,再申请探望皇帝。皇后坐在凤椅上,神色憔悴:“你能来就好,陛下这几日精神越发差了,太医也束手无策。”说着,便让人领着她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皇帝李正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气息微弱。韦贵妃坐在床边,见陆云舒进来,眼神闪过一丝警惕,随即换上温和的笑容:“是廷州王妃来了?快坐,陛下刚睡着,别吵醒他。”
陆云舒行礼落座,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内——韦贵妃穿着华丽的织锦宫装,头上插着金步摇,手上戴着玉镯,一身珠光宝气,与廷州王府的简朴形成鲜明对比。负责熬药的宫女小莲站在角落,头低得快碰到胸口,神色慌张;太医令张太医正在收拾药箱,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张太医,父皇的病情如何了?”陆云舒轻声问道。
张太医身子一僵,含糊道:“回王妃,陛下是积劳成疾,臣已开了调理的方子,能不能好转,还要看天意。”
陆云舒心里冷笑——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显然是有隐情。她没再追问,只坐在一旁,假意探望,实则暗中观察。期间,韦贵妃几次借故支开宫女太监,单独留在皇帝床边,言行举止透着可疑;宫女太监们私下议论时,一提到韦贵妃,就立刻噤声,讳莫如深。
探望结束后,陆云舒没有立刻出宫,而是按李阳的侦查方案,绕到了后宫西侧的偏殿——这里是老太监刘忠的值房。刘忠曾受陆承骁恩惠,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为人正直,看不惯韦贵妃的专横跋扈。
“刘公公。”陆云舒轻声唤道。
刘忠见是她,连忙起身行礼:“王妃怎么来了?这里偏僻,不是王妃该来的地方。”
“公公,我有要事相求。”陆云舒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一块桂花皂,“这是廷州的特产,您拿着用。我知道您受我父亲恩惠,也知道您看不惯宫里的歪风邪气。如今父皇病重,我怀疑有人暗中作祟,想请您帮我查查,韦贵妃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还有陛下的药材,是不是有问题。”
刘忠看着桂花皂,又看了看陆云舒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王妃放心,老奴虽人微言轻,但也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奸。韦贵妃最近确实不对劲,频繁让心腹宫女去御膳房和太医院走动,还私下见了张太医好几次,神色慌张。陛下的药材,都是她宫里的人负责采买和熬制,旁人根本插不上手。”
有了刘忠的帮忙,事情就顺利多了。当晚,刘忠趁着夜色,悄悄领着陆云舒潜入韦贵妃的寝宫偏殿——这里是她存放私物的地方。殿内陈设奢华,金银首饰堆在妆台上,丝绸帐幔随风飘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
“王妃,小心点,韦贵妃的人巡逻很勤。”刘忠压低声音,指着一个上锁的木箱,“那是她最宝贝的箱子,平时不许任何人碰。”
陆云舒点点头,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簪,轻轻撬开木箱的锁。箱子里放着几件珠宝玉器,还有一个小巧的瓷瓶。她打开瓷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凑近闻了闻,没有异味。她立刻从袖中掏出李阳做的检测试纸,蘸了点粉末,又滴了几滴清水,没过多久,试纸就变成了暗红色——这是含慢性植物毒素的信号!
“果然是她!”陆云舒心里一沉,连忙把瓷瓶收好,又在箱子底部翻找,找到了几片撕碎的桑皮纸碎片,上面有模糊的字迹。
“这是密信碎片。”刘忠凑过来看,“韦贵妃和人通信,常用石榴汁做密写药水,得用盐水浸泡才能显现。”
陆云舒连忙把碎片收好,对刘忠道:“公公,多谢你!这些证据对我很重要,日后必有重谢。”
两人刚要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贵妃娘娘让咱们过来看看偏殿的门窗关好没有。”
刘忠脸色一变:“不好,是韦贵妃的人!王妃,你快从后门走,我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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