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凡于枯寂星辰中疗伤悟道,外界因他之名而震动时,故事的涟漪正扩散至更为广阔的星海与人群。
琼华秘境中,方琼并未因陈凡的暂时安全而放松。她屏退左右,独自立于那株蓝紫色的古树下,清冷的眼眸中映照着流转的仙光。
“师尊……”她低声轻语,对象是渺茫不知处的苍青仙人,“您让我在此等他,作为他的灯塔与砺剑石。可如今,他的光芒已如此耀眼,而我……”
她微微握紧了玉手。陈凡独自面对强敌、身受重伤的情形,深深刺痛了她。九天玄女的传承固然强大,但觉醒与融合需要时间,她厌恶这种无法与陈凡并肩而战、只能被动等待的感觉。
她闭上双眼,身后玄女法相再次浮现,但这一次,法相手中捏着的并非月华,而是一枚不断生灭、蕴含着古老战争与祭祀景象的符文。
“玄女之力,并非只有守护与净化……亦有征伐与裁决。”她感应着传承深处那些被封印的、充满铁血与威严的碎片记忆,“我必须更快地掌握这股力量。下一次,绝不能再让他独自承担所有。”
一股更加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意念,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开始主动触碰那些更为艰深、也更为危险的传承核心,周身月华之中,悄然染上了一丝锐利的金边。
中央星河边缘,一处名为“万剑峡”的绝地。剑气冲霄,撕裂云层,无数剑修在此感悟、搏杀。
一名身着素白宫装,身姿窈窕,容颜清冷如雪的女子,刚刚将一名挑衅的化神初期剑修击败。她的剑,快得只剩下一抹冰影,剑意过处,连虚空都仿佛要被冻结。
她正是司徒雪。
此刻,她并未在意败者的狼狈,而是接过一位同门师妹递来的最新一期 “星海风闻录” 。这是星河殿发行,记载星海大事与各方天才动向的刊物。
当她翻到西皇星域板块,看到那个占据头条、被加粗放大的名字,以及其下一行行惊心动魄的战绩描述时,她那仿佛万古冰封的绝美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陈……北玄?”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微微颤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地球上那个少年的身影,以及他离去时决绝的背影。
“元婴巅峰,逆斩化神,硬撼古圣,一言退敌……青帝传人……”每读到一个词,她心中的波澜便汹涌一分。她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却没想到,他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于星海之中闯下如此赫赫威名!
“你果然……走到了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司徒雪低声自语,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愫,有关切,有骄傲,也有一丝不愿被拉下太远的紧迫感。她将这份“风闻录”小心收起,望向万剑峡更深处,那里的剑气更加凌厉恐怖。
“我也必须……更快才行。”她握紧了手中的冰晶长剑,身影化作一道惊世剑虹,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连化神中期都不敢轻易踏足的险地。
一片没有任何光线、仿佛连时间都凝固的绝对黑暗之中。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沙哑到极致,仿佛亿万怨魂哀嚎的声音在咆哮,震得这片黑暗空间都在扭曲。“九影尽没,连目标的真正底牌都没逼出来!离阳神教那个赤阳,也是个无能的蠢货!”
下方,几道更加模糊的阴影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阁主息怒!那陈北玄最后展现的力量,实在……实在超出了常理,疑似涉及上古甚至更古老的禁忌之力……”一名阴影颤抖着解释。
“禁忌之力?”咆哮声略微平息,转为一种极致的阴冷,“查!动用一切资源,去查!去古老卷宗里查,去那些被遗忘的遗迹里查!我们必须知道那是什么力量!”
“那……针对陈北玄的行动?”
“暂时中止所有直接刺杀计划。”暗影阁主冷静下来,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此子已成气候,背后可能牵扯极大。但我们暗影阁的耻辱,必须用血来洗刷。传令,启动‘潜影’计划,将重点转向调查他的过去,他的软肋,他的一切社会关系……明白吗?”
“是!阁主!”下方的阴影如蒙大赦,迅速融入黑暗。
中央星河核心,玄都星域,真武仙宗。
一座悬浮于九天、被混沌气流环绕的大殿内,数道气息如同宇宙深渊般浩瀚的身影,正在商议。他们皆是真武仙宗的掌权长老,修为最低也是返虚巅峰。
“苍青师兄此次行事,是否太过草率?”一位面容古板,周身环绕着沉重山岳虚影的长老沉声道,“那陈北玄,即便有些天赋,又何德何能,值得他亲自落下‘护道之印’,甚至隐隐将其视为‘破局之子’?此举已引起宗内不少人的不满和非议。”
“山岳师弟此言差矣。”另一位周身剑气凌厉,仿佛能斩断因果的长老反驳,“星河殿的风闻录你也看了,此子元婴之境便有如此战力,身负疑似青帝传承,更能引动连赤阳都恐惧的未知力量……其潜力,恐怕远超你我想象。苍青师兄的眼光,何时错过?”
“潜力不等于实力,更不等于心性!”又一位长老加入争论,“他如今仇敌遍布,是个巨大的麻烦源头。我真武仙宗若过早与其绑定,恐引来祸水!”
“正因其是麻烦,才是磨砺!才是变数!如今星海暗流涌动,‘那个存在’复苏的迹象愈发明显,按部就班,我等唯有败亡一途!就需要这样的变数来搅动死水!”
大殿之内,争论不休。关于陈北玄,关于苍青仙人的布局,在真武仙宗这个庞然大物的内部,已然掀起了波澜。
……
枯寂星辰地心,陈凡虽不知外界具体风起云涌,却也能猜到一二。
“名声既是便利,也是靶子。”他目光平静,“接下来,需要更快的速度提升实力,化神……必须尽快达成。”
他感应了一下方琼留下的追踪印信,确认她无恙,随后又将那三枚混沌破界梭收起。
“下一步,该去那里了……”他脑海中浮现出从苍青仙人留在玄冥洞天的线索中解读出的一个坐标——那似乎指向一处与 “洪荒古盟” 有关的古老遗迹。
身影一晃,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颗枯寂星辰,如同滴入星海的水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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