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出租屋薄薄的窗帘,将房间映照得一片明亮。
裴文辉在床上翻了个身,宿醉带来的隐隐头痛让他皱了皱眉,挣扎着坐起身。
昨晚被白卫军局长的司机送回来后,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倒头睡下了。
此刻醒来,昨晚那顿气氛热络的饭局场景还在脑中盘旋。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倒了杯温水喝下,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明天是他发小王安奇结婚的正日子,婚礼在津州区办,他得赶回去。
站在衣柜前,他犹豫了一下。
柜子里有几件大学时买的、还算新的休闲夹克和卫衣,他原本想穿得随意些,更符合参加朋友婚礼的氛围。
但手指在那些休闲服上停留了片刻,他还是移开了。
他取出了那件最常穿的、熨烫得笔挺的浅蓝色衬衫,套上了那件藏青色的公务夹克,最后换上了那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这一身,是他平日里跟随江书记下乡调研或参加正式活动时最常穿的“行头”。
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选择——潜意识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代表着身份和严谨的着装,甚至需要这种着装带来的某种心理上的支撑和区隔。
这身打扮,能让他感觉更踏实,更“像那么回事”。
坐上返回津州区的公交车,窗外的街景逐渐从繁华的城区变为更熟悉的城乡结合部风貌。
阳光很好,车厢里人不多,裴文辉靠着窗,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草木,头痛渐渐缓解,心情也慢慢开阔起来。
暂时远离了区委大楼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让他有种短暂的放风感。
按照津州区的老习俗,结婚前一天晚上,新郎的至亲好友需要聚到新郎家,帮忙布置婚房、采买一些零碎物品,最重要的是——一起吃一顿“催妆饺子”。
这既是帮忙,也是一种仪式,寓意着催新娘早早梳妆上轿,也象征着兄弟们提前团聚庆祝。
周六下午,裴文辉准时到了王安奇在津州区的家,单元楼下已经搭起了红棚子,内里已经张灯结彩,贴满了大红喜字,充满了喜庆和忙碌的气氛。
王安奇看到裴文辉来了,高兴地捶了他一拳:“你小子还真来了!还以为你跟着大领导,抽不开身呢!”
“兄弟你大喜的日子,天大的事也得来啊!”裴文辉笑着回应,很快融入了忙碌的氛围。
他帮着贴喜字、挂拉花、调试音响、清点明天迎亲要用的物品,忙得不亦乐乎。
傍晚时分,饺子馅和面团准备好了,来帮忙的几位发小和亲戚围坐在一起,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说笑,气氛温馨而热闹。
就在饺子快要下锅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接着是几个年轻人的说笑声。
王安奇眼睛一亮,站起身:“应该是菲菲她们到了,我去接一下!”
“菲菲?”裴文辉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不一会儿,王安奇领着几个年轻男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位走在最前面的女孩,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风衣,围着一条淡粉色的丝巾,长发微卷,自然地披在肩上。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笑容明媚,举止大方得体,在略显嘈杂和凌乱的红棚子里,显得格外出众,仿佛自带光环。
裴文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先是觉得惊艳和些许眼熟,随即,记忆的闸门猛地被打开!
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和形象跃入脑海——
朱菲菲!
是他们小学时的同班同学,那个从小就漂亮得像个洋娃娃、学习成绩好、家境优越、几乎是所有男生童年白月光的朱菲菲.
他记得,朱菲菲的父亲是上海来的工程师,在她上初中时,就把她接到上海去读书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她!
一段更遥远、也更清晰的童年记忆浮现出来:因为两家住得不远,一年级的时候,他确实曾和扎着两个小辫、穿着漂亮裙子的朱菲菲一起玩过泥巴,甚至还懵懵懂懂地拉过她的小手……
想到这儿,裴文辉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咱们的小学同学,朱菲菲!特意从上海赶回来参加我婚礼的,够意思吧!”王安奇大声地介绍着,语气中带着自豪。
朱菲菲落落大方地和大家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大家好久不见!”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当看到裴文辉时,她的目光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的探寻,随即露出了一个更灿烂、带着点惊喜的笑容:“裴文辉?是你吗?好久不见啊!”
裴文辉连忙站起身,脸上也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笑容:“朱菲菲?真是你啊!好久不见,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回应自然得体,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任何拘谨和失措。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朱菲菲被安排坐在了女士们那边一起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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