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青攥着空奶茶杯往回走,指尖泛凉,方才的雀跃被沉甸甸的警惕压得没了踪影。
晚风卷着夜市的烟火气扑来,烤红薯的甜香、炸串的焦香混在一处,她却半点胃口也无,满脑子都是那道仓促消失的背影——程建林的身形她刻在骨子里,宽肩窄腰,走路时肩膀微晃,绝不会认错。
回到商业街自家的服装店,店员正忙着招呼晚市客人,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陈姐,你咋了?脸色这么沉。”
陈艳青压下心绪,扯了扯嘴角,顺手整理起货架上的碎花衬衫,轻声问:“今傍晚往后,有没有见过生面孔在商业街尽头徘徊?看着约莫三十出头,肩膀宽,走路步子急。”
店员愣了愣,仔细回想片刻:“好像有,约莫半个钟头前,我拿货路过尽头,见个男人站在树底下张望,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眼神躲躲闪闪的,我多看了两眼,他就扭头往巷子里走了,跟你说的模样挺像。”
这话落进耳里,陈艳青心头一沉,愈发笃定是程建林。
她没再多说,只叮嘱店员多留意陌生可疑的人,闭店时锁好门窗,便拎着帆布包往家赶,脚步比白天更沉了些。
夜里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上一世程建林害她入狱五年的画面翻涌上来,指尖攥得发紧,眼底淬着冷意——这一世她拼尽全力挣下家业,绝不可能再让程建林毁了一切,他既出来了,她就得提前防备,绝不能被动挨打。
次日天不亮,陈艳青照旧早起,先去农产品中转站盯山药晒制,王大叔正领着家人翻晒新鲜山药,去皮后的山药泛着嫩白,晒在竹匾里,沾着细碎的阳光。
见她来,王大叔笑着迎上来:“艳青,你看这山药晒得正好,再过两天就能收,第一批山药干准能赶得上礼盒样品。”
陈艳青点点头,目光扫过晒场四周,见农户们各司其职,角落处还雇了两个踏实的后生守着,才稍稍放心,叮嘱道:“叔,最近多留意些,要是见着陌生男人在晒场附近晃悠,别惊动他,赶紧告诉我。”
王大叔察觉她语气凝重,连忙应下:“放心,我多盯着,绝不让人来捣乱。”
忙完中转站,陈艳青没去服装厂,反倒绕路去了市里派出所。
民警见是她,格外客气——先前商业街规范运营、农产品中转站带动村民增收,她帮着解决了不少民生事,民警都记着她的好。
陈艳青没绕弯子,直言打听程建林的情况,民警查了记录后告知:“程建林确实在上月底提前出狱了,狱中称表现良好,减刑了半年,出狱后没去派出所报备,去向不明。”
得到确切消息,陈艳青反倒沉下心来,谢过民警后,径直往印刷厂赶。
周父已按她的要求调整了礼盒包装,青绿色的礼盒印着农庄的logo,边角烫了浅金纹路,看着精致又不失朴实,贴在礼盒上的标签放大了有机认证标识,字体加粗后格外醒目。
陈艳青拿起样品端详片刻,满意点头,刚要叮嘱周父加急赶制,手机突然响了,是中转站的负责人打来的,语气急促:“艳青,有人在晒场附近跟农户嚼舌根,说你收干货压价,还说你家果酱加了添加剂,好几户农户都被说动了,问要不要减少供货。”
陈艳青眼底一冷,不用想也知道是程建林搞的鬼,他没本事挣正经钱,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挑拨离间。
她沉声道:“别慌,我马上过去,你先稳住农户,别让大家乱了阵脚。”挂了电话,她跟周父交代两句,快步往中转站赶,路上心里已有了盘算。
到了中转站,晒场边围了不少农户,有人满脸迟疑,有人低声议论,人群外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程建林,他背对着晒场,正跟张婶说着什么,嘴角挂着算计的笑。
陈艳青没喊破他,径直走到人群中央,拿起一罐桃子酱拧开,舀出一勺递到众人面前:“大家看,这果酱里都是大块果肉,配料表只有桃子、冰糖和柠檬汁,没加半点添加剂,上次省城质检的人来查过,各项指标都合格,报告我还留着,随时能给大家看。”
说着,她又从帆布包里翻出收购清单,指着上面的价格:“再看收购价,萝卜干、笋干比镇上其他收购商高两毛,山药我按市场价上浮三毛收,要是我压价,犯不着费心思帮大家拓宽销路,把干货卖到省城,让大家多挣钱。”
农户们看着果酱里的果肉,又想起陈艳青平日里的实在——收干货从不挑三拣四,结账从不拖欠,还教大家怎么晒出好干货,心里的疑虑渐渐散了。
张婶涨红了脸,上前一步道:“是我糊涂,听了外人的瞎话,艳青从没亏过咱们,咱们不能信外人挑拨。”
众人纷纷附和,程建林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要走,陈艳青冷声喊住他:“程建林,躲了这么久,不敢正面见人吗?”
程建林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堆起虚伪的笑:“陈总,好久不见,我就是路过,跟大家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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