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陈望躺在床上,在吐纳之前,特意朝盘在门口的黑蛇挥了挥手,暗道了一声晚安。
半夜。
狂风大作,雷电交织。
大雨倾盆而下。
梦中惊醒的陈望,听着外面的大动静,真有点担心狂风把树木刮倒,压到棚屋上。
他打开门。
狂风卷着雨点打在脸上,借着闪电的瞬间,看到树梢左右狂摆,树身也随之摇晃。
赖冬和小安也醒了,探着头看外面。
“没事吧?”
小安皱着眉头,非常担心。
“应该没事。这些树都挺高,真要倒下一棵也会被其他树架住,不会直接砸下来。”
陈望分析道。
二人听他这样说,均觉得有道理,心安不少,就回去睡觉。
陈望躺回床上,担忧地盯着屋顶。
心道:早知道山林里也有这么大风,就应该把茅草绑在屋椽上。
黑蛇也害怕这种天气,竟然躲到床底。
经过今天的接触,陈望对黑蛇没那么忌惮了,也就没有驱赶它。
他趴着瞧了一眼:这家伙刚好盘在聚宝盆那块石板上,也不知无意还是有意。
又睡了不知多久。
陈望突然又被擂门声惊醒。
“通通通!通通通通!”
第二次惊醒,陈望满肚子的起床气,不耐烦地吼道:“是谁!”
顺手抓起靠在床头的木棍。
“冬子快开门,我是沙北!”
陈望还待问什么事,却听到隔壁赖冬已经打开了门,惊讶叫道:
“哎哟,你们怎么搞的,全成落汤鸡了!赶紧进来!”
“哎呀,别提了。我们那破棚子散架了,这狂风暴雨的,没法弄,只能来找你们了。”
“驴日的,这么惨吗?哈哈哈,幸亏我们这屋子结实,来来,都赶紧擦把脸。”
一片喧闹。
陈望也开了门,来到赖冬屋中,小安也摸黑进来了。一时间,小屋里全是人。
大家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咒骂老天。
“太他妈冷了,赶紧睡觉吧!”沙北吆喝道,“我和冬子睡,你们四个,小安和泥少爷每屋两个,凑合着挤一晚吧!”
赖冬也道:“是,大伙赶紧睡,明天还得出任务,别搞得没精神。”
陈望原本是逆来顺受挺能忍耐的性格,可能起床气没消,此时竟开口道:
“冬哥,你一张嘴就安排了,有问过我和小安吗,那么小的床怎么挤下三个人?”
他不敢直接怼沙北,只能怪罪赖冬。
不过。
此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句话肯定会打乱此晚的平静,不知别人如何,至少会扰乱他的心境。
黑暗中。
看不见各人神情,可明显感觉赖冬愣了一下,这才语气尴尬道:“是我不对。小安,你那边能挤一下吗?”
小安道:“没事。”
“那这样,小安那边挤两个;我这边把茅草铺地上,也能凑合睡两个。沙北,咱们两个睡床板,怎么样?”
黑暗中。
沙北默不作声。
但众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怒火。
赖冬连忙解释道:“沙北,你也知道陈望他这个人,不习惯和别人挤一块……”
“驴操的!”
“给你脸了,是不是!”
沙北高声怒吼,众人耳膜作响。
“都是老乡,落难了!借住一晚,能让你少根毛还是咋地!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黑暗中。
他怒视的目光隐隐发亮,陈望低头不敢直视,心脏狂跳不止,头脑一阵发懵。
“北哥北哥,别嚷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大晚上的待会气得睡不着,算了算了。”
赖冬拦着他劝解。
“妈个巴子!你个大傻X!要不是大家都是老乡,你看老子今天揍不揍你!”
沙北指着陈望破口大骂。
陈望此刻心中恨极,恨不得变身张飞,对他一顿爆锤!
突然间,他想到之前报复同村贾超的教训:越想弄某人,越要压制敌意。
当即冷静下来。
“嘿嘿嘿,北哥冬哥你们都误会了。我是说床太小挤不下三个,你们来者是客,自然要睡床,我们三个打地铺就行了。”
陈望陪着笑脸,解释。
“哎呦,都怪我!”
赖冬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我就说嘛,陈望不会这般小气,也是我大老粗考虑不周,误会误会,哈哈哈!”
沙北见陈望如此说法,态度身段都放低了,无论是真是假,也不好再发作。
只好干笑两声:
“原来如此,也怪兄弟我急躁了,那啥,都是自己人,你也别怪哥刚才骂得难听。”
“不会不会。”
“那……既然我们是客,那就客随主便,这位泥、陈望兄弟,你看如何安排?”
陈望坦然道:“就如我刚才所言,这床太窄,挤三个大家也都睡不好。不如,这四位兄弟分别睡冬哥和小安的床,耀哥你身形高大,单独睡小弟的床,这样行吗?”
“哎呀,这样不好吧。”
沙北假意推辞,嘴角也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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