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邪在迷雾丘陵中疾行。
越往深处走,雾气反而渐渐稀薄,但毒瘴愈发浓郁,凝成一片片淡紫色的雾团,悬浮在枯树与怪石之间。偶尔有毒瘴中传来窸窣的响动,是潜藏的妖兽在窥伺,但许是感应到他身上混沌之气的威压,没有贸然袭击。
怀中的金属残片每隔片刻就发烫一次,指引着方向。两个时辰后,前方地势开始抬升,出现一道陡峭的山脊。山脊上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石阶,石阶尽头,一座古老的祭坛轮廓在雾中显现。
那就是烈如歌留下的标记所指之处。
林小邪没有立刻上去,而是伏在一处岩缝中,收敛气息,仔细观察。
祭坛建在山脊的最高处,呈圆形,直径约三十丈,由灰白色的巨石垒成。石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星纹,尽管历经岁月侵蚀,仍能看出当年的恢弘。祭坛中央竖立着一块近两人高的石碑,石碑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的星光——那就是玉衡星碑!
但此刻祭坛上并不平静。
祭坛东侧,烈如歌背靠石碑站立。她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半边衣裳,脸色苍白如纸,握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脱力。在她身前,石坚撑起一面土黄色的光盾,光盾上裂纹密布,显然也到了极限。
西侧,韩厉独臂握着一柄雷光闪烁的长刀,刀身上雷蛇缠绕,气势凌厉。但他脚下已有三具焦黑的尸体,都是圣光殿的白袍修士。他自己也受伤不轻,胸口有一道贯穿伤,血染衣襟。
包围他们的,是十余名圣光殿修士。为首的是个中年女子,身着绣金边的白袍,手持一柄光芒凝聚的长矛,气息赫然是金丹初期!正是剑鸣真人所说的“光巡使”之一。
“烈如歌,交出玉衡星碑的开启法诀,饶你们不死。”光巡使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星宫遗物,不是你等可以染指的。”
“呸!”韩厉吐出一口血沫,“圣光殿的走狗,也配谈星宫?当年若不是你们背信弃义,星宫何至于崩塌!”
光巡使眼神一厉:“冥顽不灵。”
她抬手一挥,长矛化作一道炽白流光,直刺韩厉!这一击速度之快,远超筑基修士的反应极限。韩厉咬牙横刀格挡,雷光爆闪——
“轰!”
雷光与圣光碰撞,炸开一团刺目的光球。韩厉连退七步,每退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最后单膝跪地,长刀插入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口中鲜血狂喷。
“韩师兄!”烈如歌想冲过去,却被石坚死死拦住。
“别动!”石坚低喝,手中法诀一变,地面突然隆起数道土墙,将三人护在中间,“这女人是金丹,硬拼我们毫无胜算!”
光巡使轻蔑一笑:“区区地脉之术,也敢班门弄斧?”
她长矛再指,一道更加粗壮的圣光柱轰然落下!土墙在圣光中如纸糊般崩碎,石坚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显然是术法反噬。
“最后一次机会。”光巡使悬浮半空,俯视着三人,“交出法诀,或者死。”
烈如歌咬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玉衡星碑,碑面上的星光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微微亮了几分。
“石师兄,韩师兄。”她低声道,“待会儿我会用天剑阁的‘燃血剑遁’撕开一道缺口,你们趁机逃……”
“说什么傻话!”韩厉强撑着站起,雷刀上的电芒再次炽盛,“要死一起死!”
“没错。”石坚擦去嘴角的血,“地衍宗的人,从不丢下同伴。”
光巡使失去了耐心:“既然找死,成全你们。”
她高举长矛,周身圣光汇聚,凝成一柄十余丈长的光之巨矛!巨矛锁定三人,恐怖的威压让祭坛上的石板都开始龟裂。
就在巨矛即将掷出的瞬间——
“轰隆!”
祭坛南侧的地面突然炸开!一道身影破土而出,手中握着一块暗青色残片,残片上星光大放!
“星宫遗物在此!”那身影厉喝,“想要,就来拿!”
正是林小邪!
他在岩缝中观察了半晌,知道硬拼绝无胜算,只能智取。趁光巡使全力蓄势,注意力集中在烈如歌三人身上时,他悄然潜至祭坛边缘,然后用从石坚那里学来的粗浅土遁之法,配合混沌之气破土而出。
最关键的是,他取出了那块金属残片,并全力催动紫微帝血,让残片上的开阳星力彻底爆发!
开阳属金,主杀伐。星力爆发时,带着一股凌厉无匹的锋锐之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那光巡使!
“又一块星核碎片?”光巡使眼中闪过贪婪,竟暂时放弃了烈如歌三人,转身看向林小邪,“交出碎片,饶你不死!”
林小邪咧嘴一笑:“有本事就来拿!”
说罢,他转身就逃,速度全开,朝着迷雾丘陵深处狂奔。
“追!”光巡使毫不犹豫,化作一道白光追去。她身后六名圣光殿修士也紧随而上,只留下四人继续看守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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