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阴冷空气如同实质,包裹着西弗勒斯颤抖的身体。
他几乎是爬回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幸运的是,此时这里空无一人,大部分学生要么被困在其他地方,要么被集中保护起来了。
壁炉里的火焰微弱地跳动着,映得他脸上毫无血色。
他瘫坐在最角落的沙发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体内如同一个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战场:自身魔力枯竭紊乱,两股黑暗力量因失去了“静”字符文和稳定魔力的压制而躁动不安,彼此冲突,更可怕的是那股外来时空之力的残留,像无数细小的、冰冷的刀片,在他的灵魂和魔力回路中切割、滞留,带来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一种诡异的“剥离感”。
手臂上的暗痕不再是单纯的灼热,而是交替闪烁着不祥的幽暗光芒和细微的银灰色电弧,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其下激烈争夺主导权。
他尝试按照古代手札的方法引导魔力,但刚一调动,就引来了更剧烈的冲突和痛苦,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涌上,被他强行咽下。常规的恢复手段,在这种复杂的、涉及灵魂和时空层面的创伤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不能这样下去。他会死。或者,更糟——失去对体内所有力量的控制,彻底变成一个被黑暗和混乱吞噬的怪物。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落在自己颤抖的、萦绕着丝丝黑气和银弧的右手上。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在他被痛苦折磨得近乎模糊的意识中浮现。
既然无法疏导,无法压制,那么……能否“转移”?或者,“嫁接”?
他想到了凌晏笔记中提及的、关于魔力“容器”和“载体”的一些极端理论,那些他之前因为太过危险而未曾深入触碰的部分。其中有一种设想,是将无法控制的、异种的能量强行导入某个具有强大包容性和稳定性的“基盘”中进行暂时封存或缓慢分解……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自己手臂上那不断变幻的暗痕。
这暗痕本身,就是黑暗魔力与凌晏封印力量长期纠缠、异变后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已经是一个不稳定的“复合载体”。能否……利用它?将那股更具破坏性的、外来时空之力,强行导入暗痕之中?让这两种“异物”在暗痕这个特殊的“战场”里互相消耗、制衡?
这无异于玩火**。一旦失控,暗痕可能彻底爆发,或者产生更不可预知的异变。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等待邓布利多发现并施救?且不说邓布利多能否解决这种层面的创伤,他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骄傲和戒备,也让他绝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和弱点完全暴露在那位深不可测的校长面前。
赌一把。
西弗勒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集中起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志力,不再试图平复体内的混乱,反而开始以一种极其粗暴、精妙的方式,引导着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时空之力碎片,如同驱赶一群狂暴的野兽,一点点地,强行逼向左手手臂上的暗痕!
这个过程比之前的仪式更加痛苦百倍。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和冰锥同时在他体内搅动,灵魂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粘合。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黑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但他没有停下。他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寒铁,死死把控着引导的方向。
当第一丝银灰色的时空之力碎片被强行注入暗痕的瞬间——
“呃——!”
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负伤般的低吼。手臂上的暗痕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幽暗与银灰疯狂交织、吞噬、对抗!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扭动,仿佛随时会炸裂开来!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混合了黑暗腐蚀与时空扭曲的双重痛感,沿着手臂瞬间席卷全身!
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但他知道,此刻昏迷,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意味着死亡。
他强行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继续着这疯狂而危险的“手术”。一丝,又一丝……将体内那些肆虐的时空之力碎片,如同清理毒瘤般,一点点地逼出主要魔力回路,强行塞进那个本就危险无比的暗痕“牢笼”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最后一丝明显的时空之力碎片被导入暗痕后,西弗勒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彻底瘫软在沙发里,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他体内的剧痛并未消失,但那种灵魂被切割剥离的诡异感觉减轻了许多,主要的痛苦来源变成了手臂上那个仿佛活了过来、不断搏动、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暗痕。
它现在的样子更加狰狞了。原本单一的暗色纹路,如今掺杂了无数细密的、如同裂纹般的银灰色丝线,两种力量在其中激烈对抗,使得那一片皮肤的温度高得吓人,并且微微扭曲着周围的空气。
他成功了吗?或许只是暂时将一场灾难,转换成了另一场更集中、但或许……更可控的灾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