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说道:“五月末,收到行商司监察队于江东与青州回报,在两处发现有人偷偷仿制曲辕犁,其曲辕犁上或是没有我司曲辕犁编码,或是各部件编码重复或与我军出售曲辕犁编码不一致,还有不少工艺过于粗糙。”
诸葛均问道:“是谁在仿制,仿制了多少?”
糜竺说道:“根据监察队查探,江东应是孙权私下授意工匠仿制,青州仅有高唐华氏仿制。按照抽样预估,江东仿制数量约有数万具,高唐华氏仿制千余具。”
诸葛均有点兴奋地说道:“嚯!这可真不少!”
“子仲,如何处理的这件事?”刘备问道。
糜竺道:“主公,经与大祭酒商议后,我司先向江东与高唐华氏发了警示信函,要求他们在收到信函后一个月内主动收集销毁偷造的曲辕犁,并交上偷造曲辕犁数量的十倍售价的赔偿。”
诸葛均问道:“还有吗?”
糜竺道:“没有了,暂时先这样处理。”
诸葛均问道:“一个月后如果江东和高唐华氏没有按要求处置,又将如何?”
糜竺道:“暂无后续处置条例。这两月南阳郡一应事项全由大祭酒主持,黄夫人又生产不久,此事也不敢占用大祭酒太多精力。”
“大祭酒如今身兼多职,确实不宜太过打扰。再过几日,等张鲁等人来了长安,处置完毕,我们便可回南阳了。”刘备说道,又看着诸葛均问道:“小祭酒似乎对这处置方案很是不满,小祭酒意欲何为?”
诸葛均说道:“主公,如曲辕犁这等器具研制出来,本意是为便于平民耕种、提升粮获,以便安定社稷。如我军这般,施用于民,仅收赋税,我军与民共富,治下丰足安定。
那些诸侯和世家不一样,他们只会把曲辕犁作为增加钱粮的工具,加大平民与他们的差距,如去年曲辕犁发售后与今年年初的粮价起伏那般,不断让平民破产变成他们的佃农、佃奴。然后,裹挟民意,让社稷在他们的操纵下变得动荡不安。
再者,曲辕犁、琉璃、脱粒机这些都还只是比较简单的器物。我们开发这些耗费并不大,工匠们也在制造之时有足够的收入,这些器物被仿制与我们而言,损失并不大。
但是,我们需要防微杜渐。以后我军研制的器具所需人员、物资耗费会越来越多。仿制者却不需要花费这么多人力与物资。若我们现在不予以阻止,长此以往,我们研制器具便会入不敷出,反而肥了世家、商人。最终研制者越来越少,新发现、新器具越来越少,国家也会再次陷入被世家裹挟,社稷动荡。
因此,我们不应该学《吕氏春秋·先识览·察微》中子贡拒金的行为,而应该学子路受牛的行为。”
“哦?小祭酒这么说,是要对江东和高唐华氏大收赔偿?”刘备问道。
诸葛均说道:“先看看江东和高唐华氏将会如何应对。如果两者如我军行商司警示函中所言那般销毁偷造的曲辕犁,并交上赔偿金,我军暂时就不做追究,将此事通告各方便可。
若是两者不愿按我军行商司警示函那般处置,我军可广发告示:
首先,取消江东陆氏、鲁氏、吴氏等所有世家与商人的销售授权,对两者处以百倍赔偿处罚。且原则上不得用粮食抵扣;若是用粮食抵扣,粮食抵扣价不得高于一百钱一石。
其次,将我军所产器物给两者的售卖价在敌对势力价格的基础上翻两番。
最后,对江东和高唐华氏以及帮助两者的世家、商人禁止过境。”
“这么做是否有些过分,其他势力见我军如此行为是否会与江东联合反对我军?”刘备问道。
徐庶对刘备道:“主公,此事不必担忧。先不说曹袁之间和曹孙之间都有仇隙,三家联合也不是一时半会可达成的。即便三家联合,三家各有用心。因利聚者,利散则分,我们只需挑动三者之间利害关系,便可使其分化。
何况,我军如今所据,皆是山川形胜、易守难攻之地,我军兵甲精良、训练有素,非他几家可比。即便他几家来攻,只需紧守各关口,便可将他们拒之于外。
而且,我军如今所据,既有江汉水道、又有南阳、关中此等东西要道。我军一旦闭锁通道,东西交通断绝,有的是人比他们还急!”
诸葛均补充道:“我们南阳造纸坊的书纸渐多,我们可以利用书纸,开办报社,将收集到的事情用报纸公诸于众。这样我们可以定期让不少人知道各地发生的事情和形势变化。
例如,最近我军攻取关汉,我军军粮收入,我军全军铁甲,我军钢甲寻常兵器难破,我军兵器却可轻松破寻常铁甲,这些都可作为震慑其他势力的内容。他们看到这些,他们自己就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过我军。
另外,还可将收集到的袁曹孙三家势力的信息也登在报上,让他们知道啥叫知己知彼。”
“哦~这倒是个新奇玩意!”刘备说道。
徐庶点头道:“若是能够持续发行,让足够多的人看到,还可引导民意!或许可以成为持续进行的《朱圈人》!”
崔钧也点头道:“而且若是使用得当,还能扰乱敌军部署。只是,若要这报纸传遍大汉,想来不易,从南阳发到幽州、扬州、凉州等地,最快也得十数日。”
“嗯!军师与州平所言甚是!小祭酒准备如何发行?”刘备点头问道。
诸葛均略一思考,说道:“考虑到路程等原因,可以一个月发行一次。售卖对象先以往来客商为主,尤其是那些有琉璃、火柴等销售授权的。还有一些可以通过行商司发往各地行商司驻点,由行商司各地驻点传播。若是有说书的,可以卖给说书人。
一月一发行,主公以为这报纸以《月报》命名如何?”
“军师、子仲,二位以为如何?”刘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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