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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丧兵六万，今年又损兵近万。我南郡如今仅有数万兵，需西防益州进犯，南防荆南四郡反叛。若是两处联合来攻，我南郡必乱，我等将何以自处？”刘表气愤地说道：“当年入荆州，有赖他等相助。因他等昔年有功，方委以重任。不曾想竟是与豺狼共谋食之举，豺狼日壮，已有反噬之忧。犹是蔡氏，往昔因蔡瑁有将才，故令其领荆州兵。如今他等为两庸才立军功，连连损我兵甲钱粮，将我荆州陷于危难之中。实是可恨！”
此时两人刚刚回侧厅内坐下，伊籍打开门看了眼门外，再关上后，宽慰刘表道：“主公，如今形势已定，无法变更。为今之计，唯有守住南郡。好在荆南四郡人口总和亦不如南郡，可征兵士不多。江陵又有仲邈守城，仲邈善守定可保南郡无虞。即便两方共举来犯，我等亦有时日可请刘豫州相助。”
刘表眼眉微垂，说道：“幸得有仲邈在，心中稍安。我已年迈，垂垂老矣，唯望能守数年，为我儿积功。”
两人在炭火盆边刚刚烤了会儿火，正准备继续下棋，门外又又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刘表直了直身子，瞥了眼门，看了看伊籍。
伊籍走到门边，微开门，沉声说道：“主公乏了，正休息！所为何事？”
门外传来一近侍的声音：“蔡将军在大堂中求见主公！”
伊籍问道：“蔡将军何事求见主公？”
门外近侍道：“蔡将军言：孙权军伏击我水军，致我水军大损。我军当起兵向江东，为我军将士复仇！”
伊籍说道：“且请蔡将军先回府中，待主公回神思虑后，再作定夺。”
近侍告退离开。
伊籍回到席上坐下。
刘表冷冷地说道：“哼，损了两族弟就想着要复仇。”
“想必蔡瑁不会就此罢休，或许会找蔡夫人说情”伊籍说道。
刘表道：“拖几天再说。先下棋静静心。”
刘表和伊籍继续原来的棋局，下起了棋。
大堂中的蔡瑁在得到回复后，果不其然就找姐姐蔡氏言说情况去了。
当晚刘表没有回后院与蔡氏、刘琮一起吃晚饭，晚上也没有歇在后院。
一连四天蔡瑁都到州牧府大堂求见刘表。
刘表也连着四天没见蔡瑁……
冬月十二，刘表发令让众文武到州牧府商讨。
等人都到了，刘表让近侍扶着到主位上坐下，用悲戚的声音说道：“诸位，四日前败军回报，我军前去支援江夏之水军为孙权军伏击，我军大败损兵逾九成，蔡中、蔡和二位将军不幸身陨。我心甚悲，深感无力，竟数日不能理事。
今日，身稍安，故请各位来府商议。
诸位以为，我军当如何处之？”
下方的蔡瑁立马站出来说道：“姐夫，江东孙贼侵我疆土，杀我将士，欺人太甚，我等当起大军攻之，以报此仇！”
蔡瑁刚说完，蒯良站出来说道：“主公，不可！德珪此言，乃是仇怨冲心之举！我军去年南阳惨败损兵六万，失仲业、张允二将，今岁又折损近万。如今南郡仅余数万水步军，荆南四郡不定，益州与我军有怨。若是我军起兵东向，南郡空虚，我等皆危，当何以存？
再者，江东水军精良，有勇将十数员，莫说如今，便是当年我军未曾损兵折将之时，亦难以克敌破境。如今我军又何以克之？
何况远征江东，当跨江湖之险，逾山峦之艰，坎艮有余，补给不足，徒耗钱粮，可谓自损其力耳！绝非智者所为，请主公三……”
“三思个屁！死的不是你家人，你自然无所谓！”还不等蒯良说完，蔡瑁就大声喊道：“蒯子柔，你没事装什么智者？我出征江东，只需起两三万精兵，沿汉水入江，顺江而下，不过十数日便可攻略庐江、豫章。只需江夏黄祖略作接应便可，何来江湖之险，山峦之艰？以我观之，你蒯良不过一无胆、懦弱之辈，故假意如此多言！哼~~~”
“若是蔡将军未曾使我军损失七万兵，出两三万精兵自是易事。如今，襄阳不过万余兵，何来两三万精兵，莫非你要将江陵之兵亦抽走大半？若是如此南郡何安？”蒯良厉声问道：“此次出兵，本是协从骚扰江东军粮道，二十日前得知江夏胜绩，当自行退兵。若非蔡中、蔡和孤军冒进何来此败？”
蔡瑁恼怒地大声喝道：“胡言乱语，蔡中、蔡和缓步进军，何来孤军冒进。我出兵江东，只需各家略出家兵即可！”
“我蒯家无有私兵！”蒯良说道。
其他人作为其他世家的代表默不作声。
伊籍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大公子与仲业借兵救江夏有功，如今江夏乃是大公子与仲业执掌。”
蔡瑁本来还在盯着众人，等着众人表态。伊籍的这句话，有如一个晴天大霹雳，让蔡瑁瞬间呆在那儿。
好一会儿后，蔡瑁大吸一口气，瞪大眼睛，转身问刘表：“姐夫，可有此事？”
刘表故意叹了口气，说道：“确有此事。二十日前，伯庸来信报捷，顺便请求出镇江夏。伯庸能如此快速借兵击退孙权，又有仲业辅之，我自当应允。都是自家人，自当同仇敌忾，德珪何必如此讶异？”
“是我考虑不周。此次我军被孙贼伏击，虽损失惨重。然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还需从长计议。”蔡瑁以心有不甘的语气说道：“是否出兵江东，还请主公定夺！”
刘表一脸忧愁地说道：“方才诸位所言，我已知晓。如今江夏初定，南郡空虚，不宜大动干戈。我军需积聚实力，再作打算。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各怀鬼胎地说道：“主公英明！”
刘表摆摆手，以有些无力的语气说道：“散了吧！”
众人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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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军自退却后，下雉部步兵入了柴桑，蕲春部步兵入了寻阳，孙权本部则是沿江而下，快桨划船，过彭蠡泽，走溧水入震泽，再回了吴县。
休息了一天后，周瑜、鲁肃于冬月二十去郡守府找孙权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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