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于善意想帮萍儿阿姨解围,更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范子瑜,竟有个如此丧心病狂的大哥,将自己置于这般险境。
宋柒玖紧握姐姐的手,掌心温度传递着力量:“姐姐放心,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宋凝雪抬头看见妹妹冷峻的面容,反而轻笑伸手,指尖轻抚她紧蹙的眉间:“我真没事,别皱眉了,都快成小老太太了。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往后我们都擦亮眼睛。”
宋柒玖感受着姐姐强装的镇定,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范子鑫活不过几日,定远侯也休想脱身,明日上朝我必参他一本。】
【宿主莫要动怒,为这种人不值当。】
宋凝雪听见妹妹心声,眼眶微热。
她轻拍宋柒玖手背,唇角弯起温柔弧度,这个看似跳脱的妹妹,早已为她谋划好一切。
三人说了会儿家常,唐婉柔刻意避开沉重话题,不停给女儿夹点心,屋内渐渐回暖。
这时下人通传:“夫人、五小姐,萧林公子求见,说是有要事商议。”
宋柒玖这才想起与萧林约好今日要为杨史官之子杨正手术。
因姐姐出事,竟将这事忘了。
“出什么事了?”唐婉柔关切道。
“前几日答应为杨史官家的杨公子诊治,萧林是来接我的。”宋柒玖起身歉然道,“姐姐,我去去就回。”
宋凝雪连忙点头:“快去忙正事。”
来到前厅,萧林立即起身:“县主,杨府都已准备妥当。”
宋柒玖颔首:“走吧。”
马车行至杨府,杨史官早已候在门前:“县主可算来了,正儿已在房中,您吩咐的东西都备齐了。”
“有我和萧神医在,令郎今日之后就会好的。”宋柒玖宽慰道。
杨史官见她神色笃定,眼中重燃希望:“嗯,我相信县主。”
杨夫人正守在儿子房外,眼圈泛红,见他们来,忙上前福身:“宋县主,萧神医,求求你们救救正儿。”
“夫人放心。”萧林温声应道,随宋柒玖步入房内。
屋内已按宋柒玖的要求,用烈酒泼过地面,铜盆里燃着艾草,驱散浊气。
杨正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肚子高高隆起,呼吸都带着沉重感。
宋柒玖诊脉触诊后吩咐:“萧兄净手,取煮沸的银针与薄刃刀。”
萧林净手取来工具,宋柒玖调开麻沸散喂杨正服下:“待会下刀取脐右三寸切口,注意深浅。”
萧林点头应下,待杨正呼吸渐缓,面色平和,便手持薄刃刀,凝神定气。
宋柒玖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手:“刀要稳,力道均匀,切不可抖。”
刀锋划破皮肉,血珠渗出。
宋柒玖迅速递上浸过烈酒的棉布:“快用棉布蘸去血水,看清瘤子根部。”
萧林依言擦拭,待视野清晰,便见一团暗红色的瘤子嵌在脏腑之间,根须已有些许缠绕。
“根须缠络,需用银针小心挑开。”宋柒玖提醒。
萧林以针轻挑根须,额角沁汗。
宋柒玖为他拭去汗水。
待根须尽数分离,萧林握住瘤底缓缓剥离。
“慢着,此处血管需结扎。”
宋柒玖话音未落,萧林已取桑白皮线扎紧血管,顺势将瘤体完整取出掷入铜盆。
“立即缝合,针距半寸,力道均匀。”宋柒玖语速加快。
萧林飞针走线,最后一针收尾时,宋柒玖已备好干净布条包扎伤口。
“身体里的东西已除,日后按时吃药静养即可。”
萧林瘫坐椅中,汗湿衣背。
他望着盆中瘤体与呼吸平稳的杨正,难掩激动:“成功了……县主,我们真的做到了!”
宋柒玖笑着递过一杯温水:“萧神医医术本就精湛,只是缺了些经验。今日这手术,你做得极好。”
萧林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暖意,耳根微红:“全仗县主先前给的解剖图标注详实,又有你在旁指点,我才有底气下刀。”
宋柒玖含笑摆手:“萧兄往后唤我名字便好,我们切磋医术这么多回,老喊我县主就见外了。”
萧林微怔,随即展颜:“那便僭越了,柒玖。”
宋柒玖检查过杨正伤口,走到桌前提笔写下医嘱药方。
萧林接过细看,不禁感叹医海无涯。
杨史官夫妇在门外焦急踱步,一个时辰过去仍不见动静。
杨夫人攥紧帕子来回走动,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夫君,怎么还没好?正儿会不会出事?”
杨史官强作镇定握住妻子的手:“别乱想,县主和萧神医既有把握,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话虽如此,他的手心却也满是冷汗,儿子这病拖了这么久,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全指望这两位了。
杨夫人点点头,可心里的担忧丝毫未减,依旧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过了半个时辰,房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打开。
两人立即冲上前,杨夫人声音发颤:“县主,正儿他……”
宋柒玖含笑点头:“很成功,病灶已除。公子麻药未醒,日后按时服药便能康复。”
“真……真的?”杨史官激动得泣不成声。
萧林接话:“杨大人放心,公子腹肿已消,好生调养便能如常。”
杨夫人顿时泪如雨下,就要跪地行礼:“多谢县主!多谢萧神医!”
宋柒玖连忙扶住:“夫人不必如此,医者本分。”
杨史官急唤管家:“快备厚礼,定要重谢二位!”
“杨大人客气。”宋柒玖摆手,“注意事项已写在纸上,后续萧神医会来复诊。”
因明日还要上朝,宋柒玖将术后照看交由萧林,告辞离去。
马车驶回将军府时夜色已深。
宋柒玖走进内院,见唐婉柔与宋凝雪仍在等候,桌上饭菜还温着。
“小玖快用饭。”唐婉柔招手,“小雪非要等你回来。”
宋凝雪浅笑:“一切可还顺利?”
宋柒玖坐下端起碗筷:“你妹出马,那必须顺利。”
宋凝雪和唐婉柔脸上都落出宠溺的笑容,是啊,他们家的小玖本事大着呢?不仅身负异能,医术还高明,做事更加周全。
宋柒玖快速吃了几口饭,又简单聊了会儿天,见姐姐精神还好,便催着唐婉柔和宋凝雪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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