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冰场邀约
初冬的寒意渐渐渗透进校园,教室的窗户上开始凝结起细白的霜花。课间,周明轩拿着数学练习册,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了林婉的座位。
“林婉,这道题……能帮我看看吗?”他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几何证明题,语气带着试探性的礼貌。
林婉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题目上。她确实不想给人留下“学霸高不可攀”的印象,帮助同学在她看来是分内之事。她接过练习册,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辅助线,声音平静地讲解起来:“这里,连接这两个点,利用等腰三角形的性质……”
她的思路清晰,讲解简洁明了。周明轩认真听着,目光却不时瞟向她低垂的、专注的侧脸和那微微颤动的长睫毛。讲完后,他由衷地道谢:“谢谢,我明白了。”
收起练习册,他似乎鼓足了勇气,状似随意地发出邀请:“对了,周末我和李浩宇约了去人民公园滑冰,听说新浇的冰场很不错。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理由充分且自然:“谢谢邀请,不过我不去了。我体寒,冬天不能长时间待在室外,容易感冒。”这话半真半假,她体质确实偏寒,但更主要的是,她不想与他有任何学习之外的牵扯。
周明轩眼中的期待瞬间黯淡下去,失落难以掩饰。他勉强笑了笑:“哦,这样啊……那好吧。”他转身回到自己座位,背影显得有些寥落。
放学时分,天空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林婉站在教学楼门口,想起母亲早上说过今天要加班,让她自己回家,还特意嘱咐“要是和靠谱的同学顺路,一起回来也行”。她正想着要不要等王然,就见王然推着车苦着脸过来:“婉婉,对不起啊,我车技太烂,自己骑都晃,根本不敢带你……”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纷飞的雪花,推着自行车停在她面前。是陆云深。
“走吧,阿姨跟我说了。”他言简意赅,拍了拍自行车后座。他今天穿着深色的羽绒服,围巾随意搭着,身量似乎又高了些,眉宇间的青涩褪去不少,竟真有了几分高中生的沉稳气质。
林婉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雪,又看了看身边确实不靠谱的王然,只好点点头:“麻烦学长了。”她侧身坐上后座,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布料,以保持平衡。
感受到腰后传来的轻微触感和重量,陆云深握着车把的手猛地一紧,车头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立刻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在心里默念:冷静,陆云深,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别胡思乱想!他努力挺直脊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些。
车轮碾过开始积雪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也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林婉看着前方少年努力保持平稳却依旧略显僵硬的背影,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在她看来,陆云深虽然比周明轩顺眼些,但也同样是个心思写在脸上的“小孩子”,那点故作镇定下的兵荒马乱,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轻轻收回一只手,拂去睫毛上的雪花,重新虚扶住他的衣角。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但她靠在他身后,竟奇异地感觉到一丝挡风的安全感。
“坐稳了。”前方传来他有些发紧的声音。
“嗯。”她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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