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声细微的“咔哒”声后,便是长久的死寂。
云皎皎屏住呼吸,耳朵竖得像受惊的兔子,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她攥紧了手里的铁牌和镇煞石,指尖冰凉,另一只手则悄悄摸向桌上那把用来削水果的钝头小刀。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只有夜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再无异响。
是听错了?还是外面的人……极具耐心?
云皎皎不敢赌。她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双腿发麻,冷汗几乎浸透里衣,窗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最终,她几乎是脱力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重重靠上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
太被动了。
这种时时刻刻被人窥视、威胁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三样东西——灰扑扑的石头,黑黢黢的铁牌,粉得扎眼的破书。它们安静地躺在她掌心,却像三个烫手的山芋,藏着足以将她焚烧殆尽的秘密和危险。
实力……她迫切需要实力!哪怕只是最微末的一点自保之力!
云皎皎眼神一狠,将《甜心仙子语录》再次塞回桌脚底下,眼不见为净。然后将铁牌和镇煞石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藏在床铺最底下的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稍微安心了一点。
无论如何,宗门小比近在眼前。这是眼下唯一清晰可见的、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接下来的日子,云皎皎彻底沉寂了下来。
她不再去茅厕口述,暂停了所有情报交易,甚至连“卷王保级班”都暂时搁置。每天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最低限度的杂役任务,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出那本用巨额“学费”换来的、最基础的《引气诀详解》,拼命尝试引气入体。
过程依旧痛苦而缓慢。她的资质似乎真的平平无奇,灵气在她体内如同顽石般难以撬动。
但她憋着一股狠劲,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新开始。头痛了就拿冷水泼脸,灵力耗尽了就打坐恢复,然后再继续。
她就不信,砸了这么多灵石,喝了这么多用灵草泡的冷水(没错,她开始奢侈地用灵草补充灵力了),还摸不到修行的门槛!
或许是量变终于引起了质变,或许是生死压力下的潜能爆发,又或许是那残缺古怪的法诀碎片无形中刺激了她的感知……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当她再次耗尽心神引导那丝微弱气流时,突然——
丹田处猛地一热!
一股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却无比清晰的暖流,颤巍巍地诞生了,并沿着某种玄妙的轨迹,自行缓缓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成功了!
她终于引气入体成功!正式踏入了炼气一层!
虽然只是修仙之路最微不足道的起点,但云皎皎几乎喜极而泣!
她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灵力,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有了这第一步,后面就好办多了!她可以学习最简单的法术,可以稍微催动低阶符箓,甚至……也许能勉强使用那块“镇煞石”了?
希望的小火苗再次在她心底燃起。
就在云皎皎闭关苦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外门关于小比的风潮却愈演愈烈。
投机押注的,打探情报的,临阵磨枪的,甚至各种关于“黑马”、“秘籍”、“长老偏好”的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
云皎皎之前撒出去的那些“小比风向标”报告,如同落入干柴的火星,在这种狂热的氛围下,被炒到了难以置信的价格。甚至出现了倒卖和伪造的版本。
她也隐约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传闻。有人说她得罪了柳清歌师姐,已经被暗中处理了;有人说她捞够了灵石,偷偷下山享受去了;还有更离谱的,说她其实是什么隐世大能的传人,闭关准备一鸣惊人……
云皎皎对此一概不理,专心巩固她那炼气一层的微末修为。
直到小比正式开始的前一天。
云皎皎终于结束了短暂的闭关,推开房门。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适应着外面的光线。
宗门里张灯结彩,气氛热烈喧嚣,与几日前那种压抑的恐慌截然不同。巨大的擂台广场已经搭起,各色旗帜飘扬,人流如织。几乎所有外门弟子都出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紧张、期待种种情绪。
云皎皎深吸一口气,混入人流,打算先去公告栏看看具体的比试安排和规则。
刚走到广场边缘,就听到一阵更大的喧哗声从前方传来,还夹杂着几声惊呼。
“让开!快让开!” “小心!”
云皎皎抬头望去,只见人群骚动,纷纷向两侧避让。几个穿着器峰服饰的弟子,正满头大汗地抬着一个巨大的、用黑布蒙着的东西,艰难地穿过人群。那东西似乎极其沉重,压得抬杆都微微弯曲,黑布下隐约露出狰狞的金属棱角。
“是器峰这次参加小比的重器吗?” “看样子分量不轻啊!” “听说刘长老下了血本,一定要压过丹霞峰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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