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苏晴早就和你们断绝了关系,你们村长和全村人都能作证。”
“你说她做不清不白的生意?‘晴天服饰’所有的经营手续齐全,工商税务,样样合法。你这是在公然诽谤。”
“你说她勾搭野男人?”张志远的语气更冷了,“我就是你口中的‘野男人’。”
“我和苏晴是自由恋爱,组织批准,光明正大。”
“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信不信我以破坏军婚的罪名,把你抓起来!”
“破坏军婚”?
她吓得一个哆嗦,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再无知,也知道破坏军婚是多大的罪名!
那是要坐牢的!
苏强也吓傻了,躲在赵桂花身后,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只是想找苏晴要点钱花而已,怎么每次都那么倒霉遇到这个当兵的。
苏晴他们敢欺负,但要他们跟一个当兵的干,他们哪里敢?
张志远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晴现在是我张志远要守护一生的人。”
“她的生意,是她凭自己本事做起来的,干干净净。”
“谁要是敢找她的麻烦,就是跟我张志远过不去!”
他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周围的群众看赵桂花母子的眼神,彻底变了。
“原来是断了关系的啊!那还来闹什么?”
“一看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家人也太坏了吧!”
“而且军婚都是要经过层层审核的,要是这老板是坏人,部队应该也批不下来吧。”
“就是!还想污蔑人家军官,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赵桂花听着周围的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怕又气。
她没想到,苏晴竟然找了这么一个硬茬当靠山!
两人又在那撒泼打滚了好一会,但他们待得越久,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就越多。
最后再次灰溜溜地走了。
***
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苏晴放下听筒,手指在那个红色的挂断键上停留了一瞬。
林涛那边答应得很痛快。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晴天服饰厂彻底变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的巨型机器。
卡车轰鸣声在深夜的厂区门口此起彼伏。
车灯刺破了夜幕,一捆捆散发着生布浆味道的布料被工人们扛进仓库,随即又被送上裁床。
缝纫机的嗒嗒声密集得像是一场暴雨,没日没夜地敲打着所有人的耳膜。
李大海嗓子哑了,手里拿着大茶缸,满车间转悠,盯着每一个针脚。
王建国跑断了腿,协调着水电和后勤,生怕停一秒钟的电。
苏晴就坐在办公室里,或者是车间的一角。
她不说话,只是盯着进度表,手里的笔不断在纸上勾画。
这一仗,必须赢。
一周后,第一批货准时装车。
半个月后,尾款结清。
当那串代表着巨额利润的数字出现在存折上时,王建国的手都在抖。
他看着苏晴,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只是狠狠地竖了个大拇指。
晴天服饰厂的名号,在省城百货公司一炮打响。
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
厂里的机器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员工也由当初的20多个增加到了40多个。
日子就在这马达的轰鸣声中一天天过去。
苏晴变得更忙了。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盯着车间的小老板,她开始频繁地往返于省城和工厂之间,谈合作,看面料,定款式。
她的穿着也变了。
不再是灰扑扑的工作服,而是换上了厂里最新款的掐腰西装。
头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走起路来带风。
张志远这段时间很少露面。
部队的任务重,他有时候半夜来厂里看一眼苏晴。
留下一盒热腾腾的饺子或者一瓶跌打酒,还没等苏晴醒来,人就已经消失在晨曦里。
有时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连个信儿都没有。
厂子门口的保安换了两拨,最后定下来的是两个退伍的汉子。
身板硬,眼神亮,往门口一站,就像两尊门神。
这天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苏晴刚从省城回来,正坐在办公室里核对下个季度的采购清单。
厂门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地晃悠了半天。
赵桂花手里挎着个竹篮子,上面盖着块蓝布,布角掀开一点。
露出里面几个红皮鸡蛋和几只表皮有些发皱的苹果。
她拽了拽衣角,又抹了一把头发,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厂里进进出出的货车。
“妈,你看那车,装的都是钱啊!”苏强跟在后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唾沫,“这死丫头片子,现在是真发了。”
“小点声!”赵桂花瞪了儿子一眼,压低了声音,“一会进去了,你嘴甜点。”
“别一张嘴就是要钱,得先哄着。”
苏强不耐烦地撇撇嘴:“知道了。那当兵的不是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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