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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拿起桌上刚刚画好的一张设计图，在众人面前展开。
那是一条色彩明艳，款式新颖的连衣裙。
“他们能抄走我们的现在，但永远抄不走我们的未来。”
“等他们把喇叭裤研究明白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引领下一个潮流了！”
苏晴站起身，环视着众人，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王叔，你去联系车队。”
“李主任，通知所有工人，三班倒，全力生产这批新款连衣裙！”
“我们不跟他们在镇上耗了。”
她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省会城市的名字上。
“我们直接杀到市里去，让他们连我们追都追不上！”
省城，对于青山镇的人来说，是一个遥远又繁华的存在。
那里有高楼大厦，有川流不息的汽车，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是时尚和财富的聚集地。
当得知苏晴要去省城卖衣服时，整个作坊都震动了。
“去……去省城？”王建国有些结巴，“厂长，那可是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我们……”
“就是因为是大城市，才有我们施展拳脚的地方。”苏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果决，“在镇上跟他们打价格战，是死路一条。”
“我们必须跳出去，去更大的市场，建立我们自己的品牌！”
“品牌？”
这个词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太过新鲜和陌生。
苏晴也没有过多解释，她知道，用行动和结果，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她雷厉风行地开始部署。
三天之内，第一批五百条“的确良”印花连衣裙赶制了出来。
出发的前一晚。
她从赚到的钱里，抽出一大笔，租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
苏晴清点着这批承载着她梦想的货物，心里既激动又有些忐忑。
这时，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就见张志远风尘仆仆地迈进门槛。
他肩头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像是刚从部队紧急赶回。
“你要去省城？”
他目光扫过地上捆扎好的货物问道。
“嗯，明天一早就出发。”苏晴放下手中的清单。
这两日忙得脚不沾地，他又没在家，确实忘了跟他通气。
“我跟你一起去。”张志远语气不容置疑。
苏晴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你去干什么？部队不忙吗？”
“正好要去省军区办事。”他面不改色，视线却掠过她纤细的脖颈，“你一个人带这么多货，还带着几个女同志，路上不安全。”
他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包裹。
指尖在交接时不经意相触，苏晴感到他指腹的薄茧擦过她手背，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她耳根一热，慌忙垂下眼睫。
“那就……有劳张营长当我们的护卫了。”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瞬间的慌乱，抬眸时却撞进他深沉的眼里。
那里面仿佛有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张志远没有立刻松手，包裹带子在他们之间微微绷紧。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低声道：“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他靠得有些近，苏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混杂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却抵在了身后的货箱上，身形微晃。
“小心。”
他空着的那只手迅速扶住她的胳膊。
手掌温暖有力，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热度清晰地传递过来。
苏晴只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一阵发烫，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没、没事。”
她轻声说，试图抽回手，他却并未立刻放开。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他低头看着她，姑娘的眼眸清澈明亮，此刻因那丝慌乱更显生动。
他喉结微动，终是缓缓松开了手。
“早点休息，明天要起早。”
他转身去整理其他货物，背影挺拔如松。
苏晴看着他的背影，抬手轻轻按在方才被他握过的手臂上，那里的温度似乎久久不散。
她抿了抿唇，心底那阵陌生的暖流再次涌起。
带着些许甜意，悄然蔓延开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满载着连衣裙和希望的卡车，缓缓驶出了青山镇。
经过一天的颠簸，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省城。
省城的繁华，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宽阔的马路上，汽车和自行车交织成流，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和一栋栋气派的楼房。
街上的行人，穿着打扮也明显比镇上洋气得多。
刘姐和同行的几个女工，看得眼睛都直了，紧张地抓着衣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晴找了一家价格适中的招待所住下。
安顿好之后，她没有休息，立刻就带着张志远出门考察市场。
省城最大的百货大楼里，服装柜台前人头攒动。
苏晴一眼就看到了县里国营厂抄袭的那些喇叭裤，果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价格标签上写着“13元”。
而在另一边，一些从广州、上海进来的“时髦货”，款式新颖的衬衫和裙子，价格更是高得吓人，动辄三四十块一条。
“看来，省城的消费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苏晴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她没有像在镇上一样摆地摊。
她用一天的时间，在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附近，租下了一个临时空置的小铺面。
铺面不大，但位置极好，正对着省城最大的电影院。
她让王建国去买了几个简易的木头模特，又买来几匹漂亮的布料，将小小的铺面装点得焕然一-新。
第三天，“晴天服饰”在省城的第一家临时专卖店，正式开业。
苏晴没有大张旗鼓地叫卖。
她只是让刘姐和另外两个长相清秀的女工，都换上了最新款的印花连衣裙，俏生生地站在店门口。
她们三人，一个穿着热烈的红色，一个穿着清新的蓝色，一个穿着娇俏的粉色。
收腰的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飘逸的大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像三朵在风中绽放的花。
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这里，就是最吸引眼球的活广告。
果然，电影院散场时，大量的人流涌了出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三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
“天哪，快看，那裙子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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