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那枚母亲留下的玉简。方才执法长老的话还在耳边炸响——“你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撞破幽灯会用活人炼‘噬灵丹’,才被他们灭口”,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腔发闷。
“发什么愣?”周烈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手里的重剑在石板上划出火星,“再不动手,幽灯会的人该把‘噬灵丹’炼好了。”
林渊猛地回神,将玉简塞进怀里,指尖在破炉上一抹,金粉簌簌落下,在地面勾勒出半张丹方。“他们用三十六个修士的灵根当药引,现在还差最后一个——方位就在前面那座破庙里。”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我去引开守卫,你绕后毁丹炉。”
周烈挑眉:“你一个人?”
“我有这个。”林渊摸出枚银色符篆,是母亲遗物里藏着的“隐息符”,“当年她就是靠这个躲过追杀的。”
周烈没再多问,重剑扛到肩上:“半个时辰后,庙后老槐树下见。要是我没到,你就带证据回宗门,别管我。”
“少废话。”林渊扯掉符篆上的红线,“我还等着让你请我喝庆功酒。”
一、破庙诡影
隐息符的白光刚裹住身体,林渊就听见破庙里传来骨笛声。那调子阴恻恻的,钻进耳朵里像有虫子爬,他屏住呼吸贴墙摸过去,窗纸上的影子让他瞳孔骤缩——
三十五个修士被钉在木桩上,灵根处插着银管,淡青色的灵力顺着管子流进中央的黑丹炉。炉边站着个黑袍人,正拿着骨笛吹奏,另一只手掐着个少年的脖子,往丹炉口拖。
“最后一个,刚好凑齐三十六之数。”黑袍人声音像磨过砂石,“等炼成噬灵丹,别说青竹宗,整个南域的灵脉都得听我们调遣!”
少年的哭喊刺得林渊太阳穴突突跳,他摸出三枚爆符,指尖在符角捏出火星——正要扔出去,却见那少年突然张嘴咬向黑袍人手腕,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从怀里掏出把小刀刺向丹炉!
“找死!”黑袍人反手一掌拍在少年胸口,少年像断线的风筝撞在墙上,嘴里涌出的血溅红了半面墙。
就是现在!林渊将爆符甩向庙门,爆炸声震得瓦片簌簌掉,他借着烟尘冲进庙里,破炉金粉暴涨,凝成把长剑直刺黑袍人后心:“幽灯会的杂碎,拿命来!”
黑袍人转身用骨笛格挡,金剑与骨笛撞出火星,他怪笑一声:“青竹宗的小崽子?倒是有种。”骨笛突然转向,对准木桩上的修士,“可惜啊,这些人都是你的同门吧?你动一下,我就让他们灵根尽断!”
林渊的剑顿在半空,余光瞥见墙上少年挣扎着爬起来,手里还攥着那把染血的小刀,正往黑袍人脚边挪。
“放下剑。”黑袍人吹了声口哨,两个守卫从偏殿冲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捏碎他们的灵根。”
林渊缓缓收剑,指节却在发抖——不是怕,是恨。恨自己刚才犹豫的瞬间,恨这些人把人命当草芥。他盯着黑袍人手腕上的蛇形纹身,突然笑道:“你们幽灯会就这点能耐?靠绑架算什么本事。”
黑袍人被激怒,扬手就想扇他耳光,林渊侧身躲开,故意撞翻旁边的药罐,黑色药汁泼了黑袍人一身:“哎呀,手滑。”
“找死!”黑袍人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在丹炉上,炉壁的烫意透过衣服渗进来,林渊却盯着他胸口——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二、骨笛碎,人心齐
“周烈这蠢货,怎么还没来?”林渊被掐得眼前发黑,心里却在骂。突然听见庙后传来重剑劈木的脆响,他眼睛一亮,猛地用头撞向黑袍人下巴!
黑袍人吃痛松手,林渊趁机拽过旁边的木桩,将上面的修士往身后拉,同时吼道:“动手!”
周烈的重剑破窗而入,直劈黑袍人后脑勺,却被对方用骨笛架住。“就知道你没走!”周烈的剑风带着红光,“上次在断云崖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躲!”
黑袍人冷笑:“两个毛头小子,也敢班门弄斧?”骨笛突然指向周烈,笛音变得尖锐,周烈挥剑的动作猛地一滞,像是被无形的线缠住。
“这骨笛能控人心神!”林渊大喊,破炉金粉化作锁链缠住黑袍人手臂,“刺他胸口!”
少年不知何时爬到了黑袍人脚边,此刻猛地将小刀捅进他胸口——那里果然藏着块玉佩,被刀划破的瞬间,玉佩发出蓝光,黑袍人的动作僵住了。
“是镇邪玉!”林渊认出那是宗门发放的入门玉佩,没想到被这少年藏了这么久,“他靠噬灵丹的邪气压制玉佩,快打碎玉佩!”
周烈回神,重剑带着千钧之力劈下,玉佩应声而碎。黑袍人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被抽走骨头般软下去,骨笛“当啷”落地,断成两截。
“咳……咳……”少年扶着墙站起来,嘴角挂着血,却笑得灿烂,“我爹是青竹宗外门执事,他说……说遇到幽灯会的人,不能怂!”
林渊解开木桩上的锁链,看着那些虚弱的修士,突然想起母亲的话:“修仙不是为了自己变强,是为了护着该护的人。”他摸出怀里的玉简,指尖拂过上面母亲刻的丹方,眼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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