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木马旁的约定 第22章 新芽与归燕

开春后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清晨天刚亮，小砚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他揉着眼睛爬起来，一眼看见楼下的柳枝冒出了嫩黄的芽——林场的小树苗，该发芽了吧？

“妈妈！我们今天去林场好不好？”小砚拽着苏晚的衣角，把画本递过去，上面是他昨晚画的“春天的小树苗”：绿芽从褐色枝干里冒出来，旁边还画了只燕子，翅膀涂得蓝蓝的。苏晚笑着点头，刚拿起手机要联系张廷硕，门铃就先响了——念念穿着浅绿的外套，手里举着个纸折的小燕子，身后跟着拎着肥料袋的张廷硕。

“小砚！张叔叔说雨后施肥最好，咱们去给小树苗喂‘营养’！”念念把纸燕子塞给小砚，两人凑在一起摆弄，张廷硕则和苏晚搬东西：装着有机肥的袋子、新的小铲子，还有兰梦绾特意准备的“春之礼”——一包花种子，说要种在凉棚旁边。

车子往林场开时，沿途的景色早已换了模样。路边的迎春花开得金灿灿的，田埂上的野草冒出新绿，偶尔能看见农民伯伯在田里翻土，连风里都带着湿润的泥土香。小砚和念念趴在车窗上，比赛数电线杆上的燕子窝，“一只！两只！”的喊声伴着雨声，格外热闹。

刚到林场门口，就看见林深站在凉棚下挥手，兰梦绾举着相机，正对着樱桃树拍照。小砚迫不及待跳下车，往去年种小银杏苗的地方跑——保温布早就拆了，褐色的枝干顶端，果然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像缀在枝头的小翡翠。“发芽啦！小树苗发芽啦！”他蹲下来，轻轻碰了碰新芽，生怕把它碰掉。

念念也跑过来，从兜里掏出个小小的塑料牌，上面写着“小树苗，春天快乐”，用红绳系在树苗枝干上。张廷硕和林深则忙着拌肥料，苏晚帮忙递工具，兰梦绾则绕着樱桃林拍个不停——光秃秃的樱桃树枝上，鼓起了一个个小小的花苞，雨珠挂在花苞上，亮晶晶的。

“给小树苗施肥要离根远一点，不然会烧根哦。”林深握着小砚的手，教他用小铲子在树苗周围挖了个浅浅的坑，把拌好的有机肥撒进去，再盖上土。小砚学得认真，额头上沾了泥也不在意，还特意把土拍得平平整整：“小树苗快吃，吃了长得比我还高！”念念也跟着学，虽然动作慢，却把每个步骤都做得仔细，张廷硕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她扶正歪掉的铲子。

施肥完，雨也停了。太阳从云里钻出来，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映得新芽更绿了。兰梦绾拿出花种子，是虞美人的种子，小小的、黑黑的。“咱们把种子种在凉棚旁边，夏天就能开出红的、粉的花。”她蹲下来，和苏晚一起翻土，小砚和念念则负责撒种子，两人手里抓着种子，小心翼翼地往土里撒，像在撒一把把小希望。

中午，几人坐在凉棚下吃午饭。保温箱里装着苏晚做的蔬菜三明治和玉米粥，兰梦绾还带来了刚烤的蔓越莓饼干。小砚咬着三明治，突然指着天空喊：“燕子！是燕子！”大家抬头看，几只燕子斜着翅膀飞过，翅膀上还沾着雨珠，很快落在樱桃树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和他们打招呼。

“燕子回来了，说明春天真的到了。”林深笑着说，“去年秋天咱们捡的银杏叶书签，要是夹在书里，现在拿出来还能闻到秋天的味道呢。”小砚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书签，银杏叶已经变得干硬，却还保留着淡淡的黄，他把书签递给念念：“你看，这是咱们去年一起捡的，等夏天，咱们再捡新的叶子做书签好不好？”念念点点头，把书签小心地夹回自己的笔记本里。

下午，林深提议去检查樱桃树的花苞。大家沿着樱桃林走，林深时不时停下来，用手轻轻碰一碰花苞：“今年的花苞比去年多，夏天肯定能结更多樱桃。”走到去年摘樱桃的那棵树前，小砚踮起脚，看着枝头的花苞：“妈妈，什么时候能开花呀？我想看看樱桃花是什么样子的。”苏晚笑着说：“再等两周，花苞就会裂开，开出白色的小花，到时候林场会像盖了层雪一样好看。”

兰梦绾拿着相机，拍了张小砚仰头看花苞的照片，又拍了拍枝头的燕子——燕子正站在花苞旁梳理羽毛，画面里满是春天的生机。“等樱桃花开了，咱们来拍一组照片，贴在《林场的四季约定》的春之卷里。”她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给大家看刚拍的新芽、花种子和燕子，“你看，春天的颜色多好看，绿的芽、粉的花苞、蓝的天，比画本上还美。”

夕阳西下时，天边染成了淡粉色。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返程，小砚和念念特意去看了刚种的虞美人种子，还在旁边插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虞美人，夏天见”。林深把剩下的肥料收进储物间，张廷硕则帮着把工具擦干净，苏晚和兰梦绾则坐在凉棚下，聊着夏天的计划——樱桃花开时来拍照，樱桃熟了做樱桃酱，虞美人开花了要编个小花环。

车子发动时，小砚趴在车窗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林场——小银杏苗的新芽在风里晃，樱桃树的花苞透着淡淡的粉，凉棚旁的土地里埋着虞美人的种子，还有枝头的燕子，正叽叽喳喳地送他们离开。风从空调口吹出来，带着春天的泥土香，小砚摸了摸兜里的纸燕子，兴奋地说：“两周后咱们来！我要看看樱桃花，还要和燕子一起玩！”念念也跟着说：“我要带水彩笔来，把樱桃花画在画本上，还要给小木牌涂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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