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菜园里的虫鸣从起初的杂乱变得有了节奏,蛙声在田埂尽头的小水洼里此起彼伏,像是为即将到来的蜕变奏响序曲。乐乐走在回木屋的路上,手里还攥着那本记满观测数据的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午被露水洇出的淡蓝色水痕——那是寄生蜂幼虫钻出蚜虫体壁时留下的印记,如今想来,倒像是生命蜕变的专属印章。
“明天得早点来,说不定凤蝶幼虫半夜就开始化蛹了。”轩轩的声音在夜色里传来,他肩上挎着监测仪,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映得他眼底满是期待。林深走在最外侧,手里提着装有放大镜和镊子的工具箱,闻言点点头:“凤蝶预蛹期通常在12-24小时,咱们得把监测频率调高点,凌晨一点和三点各来查看一次,别错过关键节点。”苏晚则在一旁补充:“我已经把土壤检测仪设置成了自动记录模式,每小时会存一次番茄区和柑橘区的温湿度数据,食蜂虻栖息地那边也放了个小型传感器,方便咱们对比环境对蛹发育的影响。”
小砚抱着画本,脚步轻快地跟在后面,画本上最后一页的时间轴已经补充了“7月12日18:50 凤蝶幼虫完成丝垫”的标注,她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月亮,旁边写着“期待化蛹”:“我今晚要把今天的画整理好,给每个生命阶段都标上环境参数,这样明天对比起来更清楚。”
回到木屋后,大家没急着休息,而是围坐在客厅的长桌旁,借着暖黄的灯光整理当天的观测资料。轩轩把下午拍摄的“凤蝶幼虫吐丝”视频导入电脑,逐帧播放调整清晰度,当画面里1号幼虫头部每秒3次的摆动频率被精准标注出来时,他忍不住感叹:“你看这丝的粗细变化,刚开始吐的丝直径0.02毫米,到后期变成了0.018毫米,应该是幼虫在根据丝垫的固定程度调整分泌量。”乐乐凑过来,指着屏幕里丝垫边缘的细微褶皱:“这里还有重叠的丝层,说明它在反复加固,难怪刚才去看的时候,丝垫能牢牢粘在树皮上。”
林深则在笔记本上绘制食蜂虻蛹的发育曲线,横轴标着蛹期天数,纵轴分了蛹壳颜色、羽化缝宽度、可见成虫器官三个维度,他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出7月11日和12日的数据:“从黄褐色到黑褐色,羽化缝从0.2毫米到0.4毫米,器官轮廓从模糊到清晰,这变化趋势很稳定,按这个速度,后天早上说不定能看到羽化缝进一步扩大。”苏晚端来刚泡好的薄荷茶,放在每个人手边:“我查了资料,食蜂虻成虫羽化前,蛹壳会出现轻微的震动,咱们明天可以在栖息地周围放个微型震动传感器,一旦有动静就能及时发现。”
小砚趴在桌边,手里握着彩铅,正给画本上的寄生蜂茧添细节——她用白色叠涂出茧表面的丝状纹路,又用淡灰色在边缘加了点阴影,让茧看起来更立体:“我发现每个茧的纹路都不一样,有的是顺时针旋转的丝,有的是逆时针,是不是和幼虫结茧时的旋转方向有关?”林深看了一眼她的画,眼睛一亮:“这个观察很细致!明天咱们可以重点记录新结茧的幼虫旋转方向,说不定能找到规律。”
不知不觉间,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零点三十分。乐乐定好手机闹钟,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又检查了一遍手电筒的电量:“我和小砚负责凌晨一点的观测,轩轩和林深老师三点去,苏晚姐留在这里整理数据,这样大家都能休息一会儿。”小砚立刻站起身,把画本放进背包,拿起手电筒:“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快去看看凤蝶幼虫有没有变化!”
夜色中的菜园比凌晨三点时更安静,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移动。乐乐和小砚轻手轻脚地走到柑橘种植区,借着光束看向1号凤蝶幼虫的位置——原本蜷缩在丝垫里的幼虫,身体已经开始轻微收缩,体色从淡褐色变成了深褐色,头部完全隐藏在丝垫中,只有尾部偶尔微微颤动。“有变化!”小砚压低声音,掏出笔记本记录:“7月13日1:05,1号凤蝶幼虫体色加深为深褐色,身体收缩,尾部轻微颤动,丝垫无明显变化;环境温度20摄氏度,湿度63%,无天敌活动。”乐乐则用手机拍下幼虫的状态,屏幕里,幼虫的身体轮廓比之前更紧凑,像是在为化蛹积蓄力量。
两点五十分,轩轩和林深带着监测仪来到菜园。他们先查看了1号幼虫,发现它的身体已经完全停止颤动,体色变成了黑褐色,与树皮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丝垫周围开始出现细微的丝线,像是在构建蛹的外壳。“要开始化蛹了!”林深赶紧用镊子轻轻拨开周围的叶片,让监测仪能更清晰地拍摄:“你们看,丝垫边缘的丝线在向中间汇聚,这是预蛹期向蛹期过渡的关键信号。”轩轩则在一旁记录:“7月13日3:00,1号凤蝶幼虫体色变为黑褐色,丝垫边缘出现汇聚丝线,身体静止,进入化蛹初期;2号幼虫体色仍为淡黄绿色,身体轻微蠕动,丝垫无变化;环境温度19摄氏度,湿度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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