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掠过木屋顶,小砚就抱着画本冲在了最前面。塑料棚下的景象没让他失望——昨天那只进入预蛹期的凤蝶幼虫,此刻已经蜕去了最后一层浅褐色表皮,露出一只纺锤形的褐蛹,蛹身泛着淡淡的光泽,紧紧贴在细树枝上,像谁用陶土捏了个小纺锤,还在表面刷了层薄釉。
“变成蛹啦!”小砚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勾勒,连蛹身上几道细微的纹路都没放过。轩轩紧跟着蹲下来,掏出卡尺小心量着:“蛹长2.1厘米,最粗处0.8厘米,颜色和树枝几乎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乐乐凑过来,想伸手碰又不敢,只能用放大镜对着蛹身看:“里面是不是藏着蝴蝶呀?它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要一周左右。”苏晚轻轻拨开塑料棚的边角,让阳光照进棚里,“蛹期要保持温度和湿度,昨天的雨没淋到它,正好。”兰梦绾的相机镜头已经对准了褐蛹,连蛹顶端那一点点即将发育成触角的凸起都拍得清清楚楚。林深在旁边找了根细竹片,小心地把棚子又支高了些:“别让露水积在棚上,滴下来会打湿蛹。”
看完褐蛹,大家刚直起身,就被黄瓜架那边的动静吸引了——几只蜜蜂“嗡嗡”地围着雌花转,有只蜜蜂钻进雌花花蕊后,翅膀扇动得更急了,等它飞出来时,后腿上沾的花粉蹭到了雌花柱头上,像撒了把金粉。
“授粉成功了!”苏晚指着那朵刚被蜜蜂光顾过的雌花,底下的小瓜胎比昨天明显鼓了点,原本浅绿色的瓜皮上,隐约冒出了几道细小的白刺。轩轩赶紧掏出卷尺:“瓜胎长0.7厘米,比昨天长了0.2厘米,直径也变粗了0.1厘米。”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带瓜胎的雌花,旁边标上“授粉后2小时,瓜胎开始膨大”。
乐乐蹲在黄瓜架下,挨个儿看那些雌花苞:“这朵也有蜜蜂来过!”果然,另一朵雌花的柱头上沾着花粉,瓜胎同样比昨天饱满。林深笑着说:“昨天的磷钾肥没白施,连蜜蜂都来得更勤了。”小砚在画本上添了新画面:蜜蜂停在雌花花蕊上,瓜胎旁边画了个向上的箭头,标着“快快长大”。
上午的阳光越来越暖,萝卜地那边突然传来轩轩的声音:“真叶长出来了!”跑去一看,之前间过苗的萝卜苗,子叶中间冒出了两片小小的真叶,叶片边缘带着细细的锯齿,像两把迷你小锯子,颜色比子叶深些,是那种鲜亮的嫩绿色。
“能分清是萝卜不是杂草了。”苏晚蹲下来,指着真叶给乐乐看,“杂草的真叶大多是圆形的,萝卜的真叶带锯齿,而且茎秆上有细细的绒毛。”乐乐学着她的样子,挨个儿摸萝卜苗的茎秆:“真的有绒毛!这个肯定是萝卜!”轩轩数了数,已经长出真叶的萝卜苗有87株,他把数字记在笔记本上,还画了片带锯齿的真叶做标记。
刚数完萝卜苗,向日葵花盘那边又有了新发现。兰梦绾举着相机,突然对着花盘背面喊:“螳螂产卵了!”大家凑过去看,那只青绿色的螳螂正趴在花盘背面的茎秆上,腹部末端对着茎秆,一点点排出白色的胶状物质,这些物质接触空气后很快凝固,慢慢形成了一个长圆形的卵鞘,像块泡沫塑料粘在茎秆上。
“这是螳螂卵鞘,里面能孵出几十只小螳螂。”苏晚轻声解释,生怕惊动正在产卵的螳螂,“等小螳螂孵出来,就是咱们菜园的小卫士,专吃蚜虫和小飞虫。”乐乐睁大眼睛看着:“它们什么时候能孵出来呀?”“大概要等天气再热点,差不多一个月吧。”林深指着卵鞘,“这个卵鞘很结实,能保护里面的卵不被雨淋坏。”
轩轩在笔记本上详细记录:“螳螂于10点15分开始产卵,卵鞘长1.5厘米,宽0.6厘米,附着于向日葵茎秆距花盘5厘米处。”小砚则在画本上画了只产卵的螳螂,卵鞘旁边画了几个小小的螳螂幼虫图案,还标了个“一月后见”。
中午吃饭时,饭桌上多了道新菜——清炒萝卜苗。苏晚把间苗时拔下来的弱苗洗干净,用热油快速翻炒,加了点盐和蒜末,盛在盘子里绿油油的,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尝尝,刚拔的萝卜苗最嫩,炒着吃比做汤更鲜。”
乐乐夹了一筷子,嚼在嘴里脆生生的,带着点清甜:“比蒲公英好吃多了!”正说着,窗外突然飞来几只燕子,落在桃树的枝头上,叽叽喳喳叫着,还时不时俯冲下来,在菜园上空捉飞虫。林深喝了口粥:“燕子也来帮忙了,它们专吃空中飞的害虫,咱们的菜园越来越热闹了。”
下午的活儿是给番茄浇水。经过昨天的雨,土壤还没完全干透,苏晚拎着水壶,沿着番茄根部慢慢浇:“浇番茄要浇根,别浇到叶子上,不然容易长霉斑。”轩轩跟在后面,每浇完一株就记下来:“第1株浇水500毫升,第2株……”乐乐也抢着帮忙,拎着小水壶给旁边的薄荷浇水,薄荷的淡紫色小花被水打湿后,颜色更鲜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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