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初火绿洲,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人造月亮洒下柔和的清辉,为这片废土中的希望之地披上了一层静谧的纱衣。然而,在绿洲中央那栋最大的、由活化古树与合金构筑而成的指挥所内,气氛却凝重如铅。
核心成员再次齐聚会议室。林默坐于主位,脸色在能量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秦月坐在他左手边,虽然洗去征尘,换上了干净的衣物,眉宇间仍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多了一份经过战火淬炼的坚毅。瓦力、凯尔文、德里克、奥莉维亚、李维、卡卡,以及刚刚归队、沉默如影的老猫,围坐桌旁。
会议桌上,摆放着几件关键物品:从岩脊带回的、已经碎裂黯淡的秩序核心残骸;老猫收集到的、属于“净化者”的几枚身份识别牌和一块受损的数据储存器;以及……那个始终散发着隐晦能量波动的金属盒——“纪元遗物-07”。
“首先,”林默开口,声音平稳,打破了沉默,“庆祝我们的胜利。秦月队长及其小队,成功摧毁岩脊‘逆转核心’,验证了‘编织’技术对抗‘戏命’污染的有效性,并解救了大批受难者。这是‘编织者同盟’迈出的坚实一步,诸位功不可没。”
他目光扫过秦月小队成员,带着赞许。卡卡忍不住挺了挺胸膛,瓦力微微颔首,李维腼腆地笑了笑,老猫依旧沉默。
“但是,”林默话锋一转,语气沉凝,“胜利的背后,是更深的阴影。奥莉维亚,你先说一下绿洲这边的情况,以及……审讯的收获。”
奥莉维亚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是复杂的能量流图谱和数据分析。“昨夜袭击,内部叛乱分子共计四十七人,全部落网,击毙负隅顽抗者九人。外部攻击来自守夜人总部一支混编部队,包括三台‘惩戒者’攻城单元,均被‘盛宴’协议激活的自律防御系统摧毁或俘获。我方损失轻微,主要是屏障局部过载和部分外围设施损毁,已在修复中。”
她顿了顿,切换画面,显示出几张模糊但能辨认出灰白色制服的人像和部分文字记录。“关键在于审讯结果。这些内部叛乱者,并非单纯被总部收买。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是受到了一个自称‘净世引导会’的教派蛊惑。这个教派宣扬‘绝对秩序’才是废土的最终归宿,将总部激进派和‘戏命’的力量奉为‘神圣净化之力’。”
“净世引导会?”德里克皱眉,“之前从未听说过。”
“是一个新兴的、隐藏极深的组织。”凯尔文接口,脸色阴沉,“根据口供,他们像病毒一样在流民和部分中小势力中传播教义,筛选‘虔信徒’,然后通过各种方式向绿洲、甚至可能向其他大势力内部渗透。昨夜的行动,是他们与总部激进派里应外合的一次尝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隐藏在信仰面具下的敌人,比直来直去的血狼佣兵团更加危险。
“不仅如此,”奥莉维亚再次切换画面,指向金属盒,“在启动‘盛宴’协议,能量波动达到峰值时,这个盒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我们捕获到了极其短暂的、指向性极强的能量辐射,其目标方位,经过与星黯罗盘坐标交叉比对……高度指向‘沉默先知之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看似不起眼的金属盒上。
“老瞎眼说过,盒子既是钥匙,也是牢笼。”秦月轻声道,“这种共鸣,是它在呼唤什么?还是在警告什么?”
“更关键的是,”奥莉维亚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我们在分析那块从岩脊核心残骸和总部武器碎片中提取出的异常‘秩序’能量时,发现了极其微量的、与金属盒内那个‘危险残响’同源,但更为……‘活跃’或者说‘侵略性’的能量签名。”
李维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发颤:“你的意思是……‘戏命’的力量,和盒子里的‘残响’,来自……同一个源头?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会议室一片寂静。这个推测太过惊人。“戏命”是当前世界面临的最大威胁,是维护宇宙平衡却陷入死循环的“清道夫”。而金属盒内的残响,是上一个纪元某个古老存在对抗“某种规则”失败后的遗留物。如果它们同源……
“难道‘戏命’……并非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清道夫’?”卡卡喃喃道,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可能性很大。”林默终于再次开口,左眼中的混沌星璇缓缓旋转,仿佛在吞噬光线,“这解释了为什么‘伪影’组织会试图利用‘戏命的碎片’。他们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关于这些‘规则力量’本质的秘密。而‘沉默先知之眼’,作为上一个纪元的重要遗迹,很可能藏着答案,或者……藏着另一个‘残响’,甚至另一个‘戏命’的雏形。”
他看向秦月:“你们在岩脊,是否察觉到‘净化者’有被更高层次意识引导的迹象?并非单纯的程序化执行命令?”
秦月仔细回想,肯定地点点头:“有。尤其是在核心即将被摧毁时,那种不甘和愤怒,不像纯粹的执行程序,更像……拥有了初步自我意识的工具。而且,他们称我们为‘混沌’,这本身就是一个带有主观评判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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