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归墟观测者 第152章 苏醒的灰烬

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带着灰烬与星辰气息的奇异能量场。

林默依旧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尤其是那只失明的左眼——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灰暗。

他的右眼缓缓睁开，瞳孔适应着室内柔和的光线，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疲惫与一种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的恍惚。

而他的左眼，那灰色的瞳孔不再凝固，其中仿佛有极细微的、如同星尘般的灰色光点在缓慢流转、生灭，给人一种既空洞又蕴含着无尽信息的矛盾感。

他尝试移动手指，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这具身体已经许久未曾属于他。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默！”

秦月第一个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但脸上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她哽咽着，将温和的精神力如同暖流般渡过去，滋润着他干涸的意识海。

瓦力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庞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豪迈的话，最终却只是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那双铜铃大眼里，竟也有些许湿润。

李维和奥莉维亚则站在医疗仪器旁，飞快地记录着各项数据。

“生命体征逐步稳定……脑波活动趋于活跃但模式与之前完全不同……能量核心读数……无法完全解析，存在多重叠加状态……”

李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他的‘余烬’之力，似乎……进化了？”

奥莉维亚的棱镜短杖对准林默，特别是他的左眼，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纯粹的研究狂热：“能量表现形式从之前的混沌无序，趋向于某种……动态的、内敛的平衡。

那只左眼……它不是在‘看’，更像是在……‘解析’或‘重构’感知到的一切信息流。不可思议……”

林默的目光缓缓聚焦，首先落在秦月满是泪痕却带着欣喜的脸上。他极其缓慢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疲惫的弧度。

“……辛苦……了……”一个微弱却清晰的意念，直接传入秦月的心中，带着深深的感激与歉疚。

秦月用力摇头，泪水洒落：“不辛苦！你醒来就好！”

林默的目光又转向瓦力，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瓦力立刻挺直了腰板，仿佛接受了最重要的检阅。

然后，林默的目光扫过李维和奥莉维亚，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匆匆赶来的凯尔文指挥官身上。

凯尔文走到床边，看着苏醒的林默，严肃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缓和。“感觉怎么样？”他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与审视。

林默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破碎的气音，显然暂时还无法流畅说话。

但他抬起另一只勉强能动的手，用手指，极其缓慢地在床单上划动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指尖。

他画的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图案——一个不完整的、带着缺口的圆圈，圆圈内部点了一个点，而在圆圈外围，他画了几条曲折的线，试图将其包围，却又留下缺口。

“……核……封……印……” 秦月凭借精神链接，勉强解读着他想要表达的、断断续续的意念，翻译出来。

他知道了！他甚至不需要听汇报，在苏醒的瞬间，或者说，在他意识活跃的过程中，就已经感知到了“寂灭之核”的存在，并且……对奥莉维亚那个疯狂的提案，给出了他的初步回应！

他画的那个图案，分明就是一个不稳定的、需要被约束的奇点，以及一个尚未完成的、试图包裹它的结构！

凯尔文瞳孔微缩，看向林默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这个年轻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你需要什么？”凯尔文言简意赅地问道。

林默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力量，同时也通过精神链接，向秦月传递着更复杂的信息。

秦月代为转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奇异：“他说……他需要……‘数据’和……‘种子’。”

“数据？”李维立刻反应过来，“是指‘寂灭之核’和我们在培育站‘编织’实践的详细监测数据吗？”

秦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补充道：“还有……苏苦先生‘因果爆破’的……完整能量模型和数据。”

这个要求让众人都是一愣。要革命军的核心技术数据？

“至于‘种子’……”秦月继续转述，目光看向林默，带着询问，林默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指的是……我在培育站成功稳固的那个‘生机锚点’所在的……土壤和那株草的实际样本。还有……卡卡之前找到的那些……‘爆破残留碎片’。”

连卡卡胡乱捡来的东西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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