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约莫一个钟头,离桃林县地界越来越近,路边突然一阵喧哗。
杨大壮踩了脚刹车,把车往路边靠了靠,
降下车窗,随手抓了把瓜子嗑着,饶有兴致地看起热闹。
只见路边空地上,一个留着青色爆炸头的年轻女子被五六个染着黄毛的小子围在中间,
那几个黄毛骑着摩托车,车把上的彩灯还在闪,一看就不是善茬。
女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子微微发抖,眼里满是惊慌。
“你们……你们要干嘛?我表哥是林哥!你们敢动我试试!”
她强撑着大声喊道,声音却发飘,带着明显的颤音。
几个黄毛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戏谑。
其中一个瘦高个黄毛抬脚踹了踹旁边地上蜷缩着的人,
那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哼哼唧唧的站不起来。
“你说的林哥,是他不?”瘦高个黄毛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语气轻佻,
“你表哥欠了我们两万块赌债,自己说拿不出来,挨了顿揍才肯说,他表妹手里有闲钱。这不,特地带着我们来找你了。”
青色爆炸头女子看到地上那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她心里头把那所谓的“林表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时候倒想起有她这么个“表妹”了!
“我……我根本不认识他!”女子咬着牙,梗着脖子说道,眼神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决绝,
“你们认错人了,他是谁跟我没关系!”为了自保,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不认账了。
“好你个瘪三,敢耍我们是吧?”一个黄毛眼一瞪,一把薅住地上林哥的头发,
左右开弓就扇了上去,“啪!啪!”的巴掌声脆生生的,听得人牙酸。
林哥被打得晕头转向,嘴里嗷嗷直叫,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
“表……表妹!快救救表哥啊!再打下去,表哥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青色爆炸头女孩脸都白了,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只能扯着嗓子喊:
“你们别听他胡咧咧!我真不认识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墨镜的黄毛抬手喊了声:“停。”
打人的黄毛立刻住了手,林哥瘫在地上,捂着腮帮子哼哼。
墨镜黄毛慢悠悠地摘下眼镜,露出双三角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女孩:
“刚才你还拿你表哥林哥的名头来唬我们,转脸就说不认识了?妹子,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女孩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闪着,嘴里却还硬撑: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她心里头明镜似的——这林哥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平时碰上些小混混找茬,随口提一句他的名字壮壮胆,倒也管用。
哪成想今天踢到了铁板,这伙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要让她拿两万块钱出来摆平这事?门儿都没有!
先不说她压根没这么多钱,就算有,也犯不着为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填这窟窿。
众黄毛哪里肯信,一个个眼神不善地盯着女孩。
“老大,我看这娘们就是不想替她表哥还债!”
一个矮胖的黄毛搓着手,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戴墨镜的黄毛三角眼一挑,嘴角勾起抹龌龊的笑:
“好啊,不想还债也成。那就把她逮到我那屋去,伺候我们哥几个一次,就给她表哥减两百块钱债!啥时候债清了,啥时候放她走!”
“你们……你们敢!光天化日的,就不怕王法吗?救……救命啊!”
女孩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摩托车上,
声音都带着哭腔,朝着四周拼命呼救,可这路段偏僻,半天也没个过路人影。
“小娘们,叫什么叫?等晚上到了我家,有的是功夫让你慢慢叫……”
墨镜黄毛的话里满是龌龊,引得周围几个黄毛一阵淫邪的哄笑,那笑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就在这时,路边车里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喊: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啥呢?光天化日的,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黄毛们齐刷刷转头看去,只见杨大壮倚在车门边,双手插兜,眼神淡淡地扫过他们。
他生得眉清目秀,看着斯斯文文的,倒像是个没经过事的学生。
那矮胖黄毛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梗着脖子道:
“咋滴……小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想英雄救美不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胸膛,露出胳膊上那点歪歪扭扭的纹身,试图吓唬人。
女孩见有人出声帮自己,心里头一阵热乎,感激地朝杨大壮望去。
可再一看围着的七八个黄毛,个个凶神恶煞的,
她那点希望又像被泼了冷水,悄悄沉了下去——这人看着文弱,怕是也敌不过这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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