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大野三郎骂了一句,转身想要回去组织防御,但就在这时,第二波B-25轰炸机已经飞临工场上空。
“隐蔽!快隐蔽!”大野三郎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眼睛死死盯着天空。
他看到六架B-25像幽灵一样从东北方向飞来,机翼下的火箭发射巢喷射出刺眼的火光,火箭弹像雨点一样落在电解车间的屋顶上。
“俯冲!”史密斯上尉的声音传来。3号机和4号机的机头向下倾斜,以45度的俯冲角朝着电解车间飞去。
而潜入工厂的突击队员正躲在电解车间旁边的一个小山包后面,举着特制手电筒,对着天空闪烁着编码:用连续短闪,指引空中的B25轰炸机轰炸目标!
“投弹!”史密斯的声音传来。
3号机的腹部打开,十二枚AN-M47燃烧弹像红色的流星,朝着电解槽的方向倾泻而下。
第一枚燃烧弹命中了电解槽的顶部,“轰”的一声,燃烧弹破裂,里面的凝固汽油像泉水一样涌出来,瞬间点燃了电解槽的钢铁外壳。第二枚燃烧弹落在了氯气储罐上,“轰”的一声,氯气储罐被引燃,绿色的氯气开始泄漏,像一片绿色的云团,笼罩了整个车间。
“咳嗽!咳嗽!”电解车间里的日本工人和士兵们开始剧烈咳嗽,他们的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有的人试图逃跑,但刚跑到门口,就被氯气熏倒在地,浑身抽搐着死去。
与此同时,4号机的12.7mm机枪开始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电解车间的屋顶上,将日本兵的防空阵地彻底摧毁。
“命中目标!”周德贵趴在小山包后面,一边看着机枪扫射的效果,一边向负责联络的小杨报告打击效果,“电解槽损毁,氯气正在泄漏!”
史密斯上尉看着下方的火海,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拉动操纵杆,B-25开始拉升,准备转向攻击下一个目标——溴素工段。
“全体注意,转向溴素工段!”威尔逊上校的声音传来,“目标坐标东经117度54分,北纬39度10分!”
此时,汉沽工场的溴素工段里,日本兵们正慌成一团。他们被剧烈的爆炸声从睡梦中惊醒,都仰着头在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轰炸机掠过头顶。
突然,一声巨响将他们惊醒——一枚AN-M57高爆弹击中了溴素蒸馏塔的顶部,“轰”的一声,蒸馏塔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里面的溴素液体像瀑布一样流出来,遇到空气后立刻蒸发,形成了一片红棕色的毒雾。
“毒雾!毒雾!”日本士兵们尖叫着,试图逃跑,但毒雾已经笼罩了整个工段。他们的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有的人甚至当场昏死过去。
“投弹!”可是这一切还只是开始,随着威尔逊的命令下达。5号机和6号机的腹部打开,十二枚AN-M57高爆弹和八枚AN-M30A1燃烧弹像黑色的流星,朝着溴素工段和铁路桥倾泻而下。一连串的高爆弹击中了溴素储罐的顶部,“轰”的一声,储罐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液态溴像泉水一样流出来,遇到空气后立刻蒸发,形成了一片更浓的红棕色毒雾。
接着是一串又一串的燃烧弹落在了厂区,整个车间燃成了一片火海。
“全体注意,返航!”威尔逊上校看着下方的火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拉动操纵杆,B-25开始拉升,准备返航。
六架B-25轰炸机排成一列,朝着西南方向飞去。它们的机翼上还残留着硝烟,引擎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汉沽工场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那些作为日本华北方面军重要战略物资储备的液态炸药和化学原料,在熊熊烈火中纷纷发生连锁反应,爆炸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
凌晨三点,北平华北方面司令部的电话铃声像濒死野兽般疯狂嘶吼。
值勤参谋森田猛地抓起听筒,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握着听筒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突突作响。
“什么?汉沽工场…… 全毁了?” 森田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氯气储罐、溴素蒸馏塔、电解车间…… 都完了?”
电话那头是汉沽工场残存的通信兵,声音被爆炸声切割得支离破碎:“敌机…… 六架……B-25…… 从海上…… 火太大了…… 救不了……”
森田 “哐当” 挂断电话,连滚带爬地冲向二楼。
岗村的卧室门没有人,这位华北方面军司令正司令部审阅作战地图,烛火在他刀刻般的皱纹里投下阴影。
“司令官阁下!” 森田的声音劈了叉,“汉沽工场…… 遭空袭!全毁了!”
岗村手中的笔 “啪” 地落在地图上,他猛地转身,军服下摆扫翻了案头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桌面上,他却浑然不觉。
“再说一遍。” 冈村的声音低沉得像磨过砂石,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华北盐业株式会社汉沽工场…… 刚刚遭到美军 B-25 轰炸机空袭,六架敌机…… 从渤海湾方向突入,现在整个工场都在燃烧,通信即将中断……”
森田的话音未落,冈村已经抓起军靴,手指在系鞋带时剧烈颤抖,三次才系好一个结。
四个小时后,岗村的汽车在颠簸的公路上疯狂颠簸,车窗外的天空已被火光染成诡异的橘红色。
距离汉沽工场还三公里时,刺鼻的氯气味已经钻入车厢,像无数根细针扎着鼻腔。
岗村推开车门,脚下的土地烫得惊人,远处的爆炸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像闷雷滚过焦土。
曾经的华北最大化工基地,此刻成了一座沸腾的炼狱。
导水沟的缺口处,海水混着燃烧的盐卤咕嘟冒泡,橘红色的火墙舔舐着夜空;电解车间的废墟上,绿色的氯气云团像活着的怪物,缓慢地向四周蠕动;溴素工段那边,红棕色的毒雾与黑烟交织,在晨光中翻腾成狰狞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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