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安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擦完脸,又拧开那管药膏,挤出一点在手心,双手合十搓了搓,直到药膏被体温焐热了,才抬起头:“可能有点凉,忍着点。”
秦晚星点点头,闭上眼睛。
下一秒,他温热的指腹就落在了她红肿的脸颊上。
很轻,很柔,带着药膏清清凉凉的气息,还有他掌心的温度。他的指尖带着点薄茧,是常年干活磨出来的,触在皮肤上却不觉得粗糙,反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秦晚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动作——从颧骨到下颌,一点点将药膏推开,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重弄疼她,又能让药膏均匀地敷在伤处。
她偷偷睁开一条缝,正好对上江嘉安低头的目光。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专注得不像话,仿佛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上辈子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
林立业从来不会这样对她,别说给她上药,就连她生病时,他都觉得她是在装病偷懒,经常拖着疲惫又难受的身体干活。
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他那个寡嫂和侄子林南。
对比眼前的人,秦晚星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酸的,又暖暖的。
“好了。”江嘉安收回手,看着她脸上薄薄的一层药膏,满意地点点头,“这药膏效果好,明天早上起来就该消下去了。”
秦晚星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声音有点闷:“谢谢你啊,江嘉安。”
“跟我还客气什么。”江嘉安笑了笑,把药膏和酒精棉递给她,“这药你自己收着,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再擦点。”
“嗯。”秦晚星接过药,攥在手里,药膏管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她有点心颤。
江嘉园上完茅厕回到开荒的地方。闹剧已经结束。荒地上的人已经散开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人嘴里还在议论着刚才发生的闹剧。
没想到雷蓉竟然那么大胆,居然敢打秦晚星。
不管秦晚星有没有其他身份,她都是知青。
村民欺负知青,那就是心中没有将政策当一回事。
江嘉园听到雷蓉欺负秦晚星的消息,一下子就炸了,“那个疯婆子,居然敢打情晚星,我去找她算账去。”
早知道她刚刚就喊上秦晚星一起去上茅房了。
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欺负。
“站住!”婶子急忙制止道,眉头皱的紧紧的,“嘉园,你去添什么乱?事情都解决了,还跑去干什么?你就别让你爸跟着操心了。”
“解决了?她打了晚星姐就这么算了?”江嘉言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我跟她没完,今天刚打晚星姐,这是没把我们江家当回事啊!”
她年纪小点,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
秦晚星下乡之后,对她很好,还给她喝奶茶,提醒她读书,现在更是带着她干活。
她也很喜欢晚星姐。
雷蓉竟然敢打秦晚星,那就是跟她过不去,那跟打她有什么区别?
婶子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拉了拉她的胳膊,“嘉园,你就别冲动了,免得让大队长难做,大队长已经罚过她了,还让她写检讨,够她受的。”
“那也不行!”江嘉园还是气不过,骂道,“什么玩意儿,自己长得跟个倭瓜似的,竟然惦记我堂哥,我堂哥就是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她。”
这话糙理不糙,旁边几个村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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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蓉一路哭哭啼啼跑回家,一进门就扑到正在算账的雷会计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爸,你看我的脸被打成什么样子,爸,你得为我做主啊!江嘉安和那个秦晚星欺负我!他们打我,还让全队的人笑话我!”
雷会计被她哭的心烦,将她推开,“哭什么哭?多大点事就哭天喊地的?到底怎么了?”
他正在算账呢,心里烦着呢。
听到雷蓉的哭声,让他头皮发麻。
雷蓉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只说自己是去找秦晚星理论,反被秦晚星打了。
江嘉安还帮着外人欺负她,甚至让一个老婆子动手扇他的脸,最后大队长也不分青红皂白的罚她写检讨。
“爸,他们就是看咱们家好欺负!那个秦晚星就是个狐狸精,勾的江嘉安魂都没了,你是大队会计,你得治治他们,不然以后咱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雷会计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是娇惯了些,但被人这么欺负,他脸上也挂不住。
江嘉安那小子,仗着自己有一份工作,不把他这个会计放在眼里。
现在还敢护着一个外来的知青欺负他女儿。
“反了天了!”雷会计一拍桌子,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江嘉安问清楚,他是不是觉得我们雷家好欺负?”
“爸,你可得为我报仇啊!”雷蓉立刻不哭了,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最好现在就去给秦晚星穿小鞋,让她干最苦最累的活,记最少的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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