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光未亮,安全屋主卧。
苏璃睁开眼,身体感觉又恢复了很多,而且精神异常清醒。
身侧,陆沉还在沉睡,一只手松松地环在她腰间,呼吸绵长。
晨光熹微,勾勒出他侧脸利落的线条,眉头舒展,连日的疲惫似乎被暂时驱散。
她没动,静静躺了一会儿。
昨夜的疯狂像一场高热褪去的梦,残留的体温和触感却清晰无比。
她不是耽溺**的人,昨夜与其说是索取,不如说是一种确认——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他在,确认某些抓得住的东西。
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但内腑的滞涩感却减轻了许多。
金丹期的瓶颈,在与凌岳的生死搏杀、以及之后情绪的巨大起伏冲击下,已经薄如蝉翼。
是时候了。
她小心地挪开陆沉的手臂,起身。丝被滑落,带起一阵凉意。
她随手捡起陆沉昨晚丢在椅背上的衬衫披上,赤脚走到卧室相连的露台。
露台是封闭的,三面落地玻璃,隔音极好,外面是精心打理过的小庭院,假山流水,静谧无人。
她盘膝坐在露台中央的软垫上,面朝东方。
厚土剑和青梧剑所化的光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吞吐着五行灵力。
肺部还有些隐约的痛,肋骨断裂处新生的骨痂在灵力的冲刷下微微发痒。
她调整呼吸,摒弃杂念,运转“乙木长青诀”。
灵力在经脉中奔流,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汹涌。
丹田内,五色气旋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压缩,中心处传来阵阵吸力,
将全身的灵力,乃至空气中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灵气,都强行吸纳过去。
不够。
远远不够。
苏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冲击金丹,需要海量的灵力,此界灵气枯竭,单靠自身积累和稀薄的外界灵气,根本不够。
她心念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两块灵石。
这是从凌岳、李鹤、孙铭他们身上缴获的上品灵石,品质极好,此时此刻,无异于雪中送炭。
双手各握一块灵石,精纯的灵力如开闸洪水,顺着掌心劳宫穴涌入体内。
丹田气旋的旋转骤然加速,发出低低的嗡鸣。
五色光华在她体表明灭不定,周围的空气开始出现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扭曲。
痛。
经脉被奔涌的灵力撑得胀痛,丹田更是像要炸开。心魔劫悄然而至。
眼前闪过父母车祸时扭曲的金属,闪过周明远苏梦瑶鄙夷的目光,
闪过傅铭轩仇恨的眼神、凌岳那点刺目的金光,闪过牺牲队员年轻却失去生气的脸……
恐惧、不甘、愤怒、悲伤……无数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试图将她淹没、吞噬、同化。
道心不稳,则丹碎人亡。
苏璃咬牙,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她想起陆沉握着她手时冰凉的手掌,想起爸爸妈妈期盼的笑脸,
想起陆沉专注的侧影,想起小雅说起苏毅时发亮的眼睛,
想起陈墨疲惫却挺直的背脊,想起“璃光”实验室里那些闪烁的数据,想起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付出的所有……
她不想死。
她还有太多事要做,太多人要护,太多路要走。
“凝!”
她心中低喝,所有杂念被强行斩断。
意识沉入丹田,化作无形之手,推动着那疯狂旋转的五色气旋,向内,向内,不断压缩!
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化为齑粉。她又取出两块,继续吸收。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丹田内,那疯狂旋转、膨胀到极限的气旋,骤然向内一缩!
所有的光,所有的灵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压缩到了一点。
极致的静。
然后!
“啵。”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灭,又仿佛种子发芽的声响,在灵魂深处响起。
一颗米粒大小、圆润无瑕、散发着朦胧五色光晕的金丹,静静悬浮在丹田中央。
厚土剑与青梧剑所化的光点,如同两颗卫星,环绕着金丹缓缓旋转,发出愉悦的嗡鸣。
成了。
苏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绵长悠远,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在空气中凝而不散数秒。
身体内部传来噼啪的轻响,是断裂的肋骨在精纯灵力滋养下彻底愈合。
肌肤表面渗出细密的黑色污垢,是筑基期残留的最后杂质。
五官感知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她能“听”到庭院里叶片上露珠滚动的声音,
能“看”到远处天际第一缕朝霞是如何撕破夜幕,甚至能“闻”到卧室内陆沉睡梦中平稳的呼吸里,那一丝极淡的疲惫。
灵力奔涌如江河,神识外放,轻松覆盖了整栋安全屋,甚至向更远处延伸。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而强大的感觉,充斥全身。
金丹期。
生命层次的第一次真正跃迁,寿元达到100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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