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渐渐消散,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身上,暖融融的,却驱散不了我骨子里的疲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颠簸都像是有根针在扎着我的血肉,可我却毫无睡意,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工厂里那场惨烈的厮杀。
黑雀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兄弟们浴血奋战的身影,还有火狐狸肩膀上那片刺目的鲜红,像一张张幻灯片在我眼前闪过。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火狐狸,她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是累极了。这些天,她跟着我东奔西跑,既要照顾我的伤势,又要打理堂口的事务,怕是连安稳觉都没睡过几个小时。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心里安定了几分。火狐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在看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怎么不睡一会儿?伤口又疼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就是心里乱得慌。”
火狐狸沉默了片刻,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轻声道:“黑雀已经死了,暗鸦的余孽也被清剿干净了,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歇?”我自嘲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黑雀虽然死了,可他嘴里那些卧底,还藏在我们烈焰堂的暗处呢。那些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就像埋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
这话一出,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连开车的司机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显然也在听着我们的对话。卧底的事,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巨石,不把这些人揪出来,我就算是睡在病床上,也得睁着一只眼睛。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上担架,送进了急诊室。火狐狸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
又是一轮检查和换药,医生看着我的伤口,皱着眉头叮嘱:“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但是你这次太胡闹了!刚拆线没多久就剧烈运动,伤口差点崩开!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愈合了,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我嘴上应着“知道了”,心里却根本没当回事。在这条道上混,刀光剑影是家常便饭,身上多几道伤疤,不过是勋章罢了。
处理完伤口,我被送回了之前的病房。刚躺下没一会儿,病房门就被推开了,老胡和猴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猴子的胳膊还吊着石膏,脸上的血痕已经结痂,看起来有些狼狈,可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兴奋。
“辰哥,”老胡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凝重,“这是李局长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关于卧底名单的。”
我心里一紧,连忙坐起身,伤口传来的剧痛让我龇了龇牙,却还是催促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老胡快步走到床边,把文件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个名字,都是烈焰堂里的中层骨干,有些甚至是跟着我一起打江山的老人。我的手指划过那些熟悉的名字,心里一阵发凉。这些人,平日里看起来一个个忠心耿耿,谁能想到,竟然会是黑雀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卧底?
“李局长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我抬头看向老胡,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在查,”老胡叹了口气,“这些人都很狡猾,做事不留痕迹。李局长的人盯了他们好几天,都没抓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而且……”
老胡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什么?”我追问道。
“而且有三个人,在我们端掉黑雀据点的那天晚上,突然失踪了。”老胡沉声道,“我们查了他们的住处,已经人去楼空,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样。”
“提前得到消息?”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么说,除了这份名单上的人,还有漏网之鱼?”
猴子在一旁忍不住骂道:“妈的!这些白眼狼!当初辰哥对他们那么好,他们竟然敢吃里扒外!要是让我抓到他们,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火狐狸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这件事不对劲。黑雀已经死了,谁会给他们通风报信?难道说,名单上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是啊,黑雀一死,消息按理说应该断了,那些卧底怎么会提前跑路?除非……在我们已经排查过的人里,还有更深层的卧底,而且地位绝对不低,才能接触到核心消息!
我看着手里的名单,眼神越来越冷。这份名单是从黑雀那里得来的,可谁能保证,这就是全部?黑雀那样的老狐狸,肯定不会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说不定,他早就留了后手,在我们烈焰堂的高层里,安插了一颗最致命的棋子!
“老胡,”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立刻回去,让技术部的人彻查那三个失踪人员的通讯记录,还有他们最近接触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另外,让各个堂口的负责人,都提高警惕,密切关注手下人的动向,一旦发现可疑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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