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灯串刚在暮色里亮起第三盏,我正帮李叔把卤味车的玻璃罩擦干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赵雷,他胳膊上还缠着浅灰色纱布,手里却拎着个沉甸甸的黑色布袋,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
“然哥,刚在巷口碰见个跑腿的,说有人让把这个给你。”赵雷把布袋递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我摸了摸,硬邦邦的,不像是好东西。”
我接过布袋,指尖立刻触到里面冰凉的金属棱角,心里咯噔一下。解开绳结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块巴掌大的铁皮,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画着个骷髅头,骷髅眼窝里还插着两根交叉的钢管——这是城西“黑虎帮”的标记,我去年在跟他们抢码头地盘时见过,当时带头的是个叫“虎子”的刀疤脸,被我打断过三根肋骨,听说后来蹲了大牢,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黑虎帮的人?”狐狸凑过来一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她指尖划过铁皮上的红漆,“漆还没干,应该是今天刚做的。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警告咱们?”
阿武刚好拎着两箱啤酒从旁边经过,听见这话立刻凑过来,看清铁皮上的标记后,脸一下子沉了:“这群孙子还敢来?去年然哥没把他们打怕是吧?要不我今晚带几个兄弟去城西探探,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别冲动。”我把铁皮重新塞进布袋,指尖用力攥紧,指节泛白,“黑虎帮去年被咱们打散后,一直没动静,现在突然冒出来递警告,肯定不是单纯想报复。张队刚说秃鹫的同伙都抓完了,别是有人想趁咱们刚安稳下来,再搅起乱子。”
正说着,陈姐端着两碗冰粉走过来,看见我们脸色不对,把碗放在卤味车上:“怎么了这是?刚还好好的,谁惹咱们然哥和狐狸姐不高兴了?”她瞥见我手里的布袋,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该不会又有人来找麻烦吧?”
“没事陈姐,就是遇到点小插曲。”我把布袋往身后藏了藏,不想让她担心,“你先去忙吧,等会儿客人该多了。”
陈姐却没走,她擦了擦围裙上的糖粉,压低声音说:“刚有个穿蓝色夹克的男人来买冰粉,临走前跟我说,让我给然哥带句话,说‘老地方的账,该清了’。我问他老地方是哪,他就笑了笑,说然哥肯定知道。”
我心里猛地一沉——“老地方”是去年我和黑虎帮火拼的码头仓库,当时虎子被我打断肋骨后,放狠话要跟我算这笔账,后来他被抓,这事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有人重提“老地方”,难道虎子出来了?
“赵雷哥,你去趟派出所,跟张队说一声,问问虎子是不是提前出狱了。”我立刻做了安排,又转头看向阿武,“你带两个‘应急小队’的兄弟,去城西黑虎帮以前的据点看看,别暴露身份,要是发现他们有聚集的迹象,立刻回来报信。”
“好!”赵雷和阿武齐声应下,转身就往外走。
狐狸拉了拉我的胳膊,等他们走远后才开口:“你觉得是虎子回来了?可他就算出狱,凭黑虎帮现在的实力,也不敢单独跟咱们叫板吧?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撑他的腰?”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秃鹫刚被抓,黑虎帮就冒出来,时间太巧了。我掏出手机,翻出张队昨天给我的联系方式,想打过去问问,手指刚按到拨号键,就看见老鬼急急忙忙跑过来,脸色比刚才赵雷还难看。
“然哥,不好了!仓库后面的巷子口,发现了几个汽油桶,跟上次秃鹫带来的一模一样!”老鬼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攥着个烟盒,“我还在桶旁边捡着这个,你看看。”
我接过烟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个公文包,背景是市中心的写字楼。我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三天后,码头仓库见,带五十万现金,少一个人,夜市就少一盏灯。”
“这是勒索?”狐狸凑过来看完,眼神里满是愤怒,“他们以为咱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不只是勒索。”我把照片折好放进兜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们要的不是钱,是想引咱们去码头仓库,那里是开阔地,容易设埋伏。而且他们特意提夜市的灯,就是在威胁咱们,要是不去,就对摊主们下手。”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我示意狐狸和老鬼别说话,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苏然,照片收到了吧?别想着报警,我盯着你们呢,要是看见警察靠近码头,你就等着给夜市的灯收尸。”
“你是谁?虎子在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按我说的做。”对方冷笑一声,“五十万现金,要旧钞,用黑色塑料袋装着,三天后晚上八点,你一个人去码头仓库,别带任何人,包括你身边那个会用辣椒喷雾的女人。要是我看见第二个人,你就等着看李叔的卤味车变成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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