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陨落后的第三日,西荒的朝阳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洒遍黑风谷。陈砚站在谷口的悬崖上,望着下方正在补种槐树苗的玄甲军,帝王剑斜倚在身侧,剑穗上的金槐花在风中轻晃。他指尖划过兽皮地图上的符文,那些曾代表妖气盘踞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象征灵脉的青绿色纹路。
“将军,九州各地传来急报。”赵烈捧着一卷竹简快步走来,靴底沾着的泥土还带着湿气,“妖帝虽灭,但残余妖族仍在十七州作乱,尤其是北境的寒荒原、南疆的瘴雨林,聚集了数万妖兵,杀了不少百姓。”
陈砚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妖族肆虐的地点:寒荒原的雪狼族刨开了牧民的毡房,瘴雨林的毒蛛精织网困住了采药的山民,连中原腹地的云梦泽,都有鳄鱼怪翻覆渔船……墨迹未干的字迹里,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看来,是时候给这大陆来场彻底的清洗了。”陈砚将竹简卷好,帝王剑在阳光下骤然亮起,“传我令,玄甲军分作七队,由七圣各领一队,分别驰援十七州。告诉他们,不伤老弱,不毁良田,只诛首恶,胁从者……给条生路。”
赵烈有些不解:“将军,妖族素来记仇,放了那些胁从,怕是会留下后患。”
陈砚望向黑风谷里那株由妖帝本源化作的新槐,树干上已抽出第三批新芽:“你看,连最凶戾的妖帝都能化作草木,何况那些被胁迫的小妖?”他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的寒荒原一点,“我亲自去北境,那里的雪狼族首领曾是妖帝的左膀右臂,手上沾了太多人命。”
三日后,北境寒荒原。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玄甲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陈砚勒住马缰,望着远处被雪狼族占据的牧民聚落——毡房的残骸散落一地,木桩上还挂着风干的人皮,雪地里的血迹冻成了暗红色的冰,像极了妖帝鳞片的颜色。
“将军,雪狼族就在前面的冰洞里,约莫有三千余妖。”前锋队员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陈砚翻身下马,帝王剑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金色的轨迹:“不必布阵,随我杀进去。”
冰洞入口被雪狼族用冰封住,冰层里冻着数具牧民的尸体,表情狰狞,显然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陈砚抬手,剑峰抵住冰层,金色的灵力顺着剑刃蔓延,冰层瞬间布满裂纹,“咔嚓”一声崩碎开来,露出里面幽暗的洞穴。
“吼——!”
数十头雪狼从洞穴深处扑出,它们生着狼身人面,獠牙上滴着涎水,利爪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为首的雪狼王体型比普通雪狼大了三倍,额间有道刀疤,正是当年亲手屠了三个牧民部落的元凶。
“人族大帝?来得正好!”雪狼王的声音嘶哑,“妖帝大人虽死,但它留下的‘血狼珠’,足以让我族统治北境!”它张开嘴,吐出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珠子里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狼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砚瞳孔一缩——那血狼珠竟是用数万牧民的精血炼制而成,珠子转动时,洞穴里的冰层都渗出了血珠。
“这等邪物,留着便是祸害!”陈砚挥剑斩出金光,直取血狼珠。雪狼王早有防备,挥爪挡住剑光,同时嘶吼着命令族妖冲锋:“杀了他!喝干他的血,我们就能突破境界!”
群狼如潮水般涌来,陈砚却不退反进,帝王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剑光所过之处,雪狼的利爪被斩断,獠牙被劈碎,却没有一头妖狼当场毙命——他谨记着“不伤胁从”的命令,剑势留了三分余地。
“只会躲躲藏藏的懦夫!”雪狼王见状,亲自扑了上来,血狼珠在它爪间转动,无数血线从珠子里射出,缠向陈砚的四肢。那些血线带着强烈的腐蚀力,玄甲沾上便冒出黑烟。
陈砚脚尖点地,身形腾空而起,剑峰倒转,直指雪狼王握珠的爪子。“铛”的一声,血狼珠被剑光震飞,撞在冰壁上碎裂开来,无数血影尖叫着消散。雪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吼,失去血狼珠的加持,它身上的妖气瞬间溃散,露出底下灰败的皮毛。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雪狼王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陈砚走到它面前,剑峰抵住它的咽喉:“你屠戮牧民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雪狼王忽然狂笑起来:“输了又如何?北境的妖族不止我一族!瘴雨林的毒蛛、云梦泽的鳄鱼……它们会为我报仇的!”
“它们不会有机会了。”陈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七圣已领玄甲军奔赴各州,不出一月,九州的妖族余孽都会被肃清。”
剑光落下,雪狼王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的疯狂渐渐凝固。洞穴里的其他雪狼见状,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陈砚收剑入鞘:“降者,随牧民开垦雪原,十年内不得伤人;反抗者,就地格杀。”
消息传到寒荒原的各个角落,被雪狼族欺压多年的牧民们纷纷走出藏身的山洞,有人捧着晒干的草药递给玄甲军,有人牵着瘦骨嶙峋的牛羊送来犒劳。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牧民颤巍巍地将一碗热奶茶递给陈砚,碗边还沾着奶渍:“大人……真的……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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