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阁地下三层的石门沉得像座小山,陈砚指尖凝聚灵力,按在门楣的凹槽上。符文亮起时,门后传来“咔嚓——咔嚓——”的齿轮转动声,尘封的气息混着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仿佛瞬间穿越了千年时光。
“这里……像是个藏书阁?”玄风举着火折子,橘红色的火光摇曳,照亮了一排排高耸的书架。架子顶天立地,几乎触到穹顶,上面的古籍泛着陈旧的黄,封皮上的烫金字迹大多已模糊,偶有几册保存完好的,能看清“星穹历代纪事”“裂隙防御图谱”等字样。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舞动,落在积灰的书脊上,像是给这些沉睡的智慧盖上了一层时光的印章。
陈砚的目光掠过书架,指尖偶尔拂过书脊,每触碰一本,都能感觉到微弱的灵力波动——显然,这些古籍并非普通书卷,而是承载着星穹先辈的灵力与记忆。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最深处的一张石桌上。石桌边缘刻着繁复的星纹,桌角因常年放置物品而磨得光滑,桌上摊着一卷残破的羊皮卷,边缘被虫蛀得参差不齐,旁边压着块玉佩,玉质温润,触手生凉,上面刻着的星纹与凌紫渊破妄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更古老、更繁复。
“这是……星穹初代圣女的佩剑图谱?”玄风凑近一看,火折子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多了几分凝重。羊皮卷上用朱砂画着一柄古剑,剑身长三尺七寸,剑格是展翅的星鸟形态,剑尾的吊坠正与桌上的玉佩形状吻合,连上面的星点分布都分毫不差。“传说初代圣女的佩剑能斩破虚妄,专克妖域邪祟,难道就是凌紫渊大人手中的破妄剑?”
陈砚拿起玉佩,指尖刚触碰到玉面,羊皮卷突然无风自动,书页“哗哗”翻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最终停在一页画像上——画中女子身着素白长袍,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眉眼间竟与凌紫渊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一丝坚韧,腰间挂着的正是这块玉佩,玉佩下的流苏垂在裙裾上,随风微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走出来。
“画像旁的注解说,初代圣女在裂隙之战中与妖域主同归于尽,魂魄被封印在佩剑中,以待后世能解开封印的人。”玄风念着注解,声音发颤,手指点在一行小字上,“这里还说,圣女的血脉会世代传承破妄剑的灵力,只有血脉与玉佩相契者,才能唤醒剑中残魂……”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砚,眼中满是震惊:“难道凌紫渊大人是……初代圣女的后人?她一直在找机会解封先祖的魂魄?”
话音未落,石桌下突然传来“嗡”的一声轻震,一块地砖缓缓升起,露出个尺许见方的暗格。暗格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个紫檀木盒,盒身雕着星穹阁的印记。陈砚伸手将木盒取出,轻轻打开,里面是半块断裂的令牌,上面刻着“星穹”二字,字体苍劲有力,边缘的断口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令牌……”陈砚瞳孔微缩,从怀中掏出另一块令牌——正是之前凌紫渊在混战中不慎遗落的那半块。他将两块令牌碎片拼在一起,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断裂过。拼接处的纹路自动流转,发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石桌下的一行小字:“令牌合二为一,可号令星穹旧部,开启万载防御阵。”
“原来如此。”陈砚将令牌收好,指尖摩挲着温热的玉佩,“难怪她的破妄剑能克制妖物,难怪她对星穹联盟的秘辛了如指掌……她一直在暗中守护这里,只是不想声张。”
玄风蹲下身,看着地砖升起后露出的凹槽,里面刻着星穹阁的全景图,其中一处标记着“灵脉核心”的位置正闪烁着红光。“这里说,灵脉核心藏着星穹阁的本源灵力,若是被妖域污染,整个星穹联盟的防御都会崩塌。凌紫渊大人肯定早就发现了,所以才守着这里不肯走。”
这时,玉佩突然发烫,陈砚下意识握紧,竟从中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时光传来,温和而坚定:“……破妄需心净,星穹待传人,裂隙再开时,剑鸣即归期……”
是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又有一丝期盼,想必就是初代圣女的残魂。陈砚将玉佩贴身放好,那温度渐渐褪去,只留下淡淡的暖意。
玄风恍然大悟:“难怪她每次对战妖物都游刃有余,原来破妄剑里藏着初代圣女的力量!还有上次在迷雾森林,她一剑就劈开了妖域的幻境,当时我还以为是巧合……”他拿起一本《裂隙防务》,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记载着妖域的习性与弱点,“这些书里记载了不少对抗妖域的秘法,从布阵到制符,甚至还有专门克制不同妖物的法器图谱,我们正好能用上。”
陈砚拿起一卷《星穹历代战纪》,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记载着每一次裂隙之战的细节:“你看这里,三十代圣女曾以自身灵力为引,燃烧魂魄加固防御阵,才守住了星穹阁……凌紫渊身上的伤,恐怕也与这有关。”他想起凌紫渊每次战后苍白的脸色,想起她总说“老毛病了”,原来并非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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