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八年腊月初七,十五艘海龙军战船组成的特遣舰队,驶入了倭国九州岛北部的博多湾。此时正值隆冬,日本海凛冽的北风卷起层层白浪,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轰响。舰队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舰队都督周浚披着深蓝色的大氅,手中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海湾的形势。
三个月前,他派出的探查队从倭国带回了一份详尽的报告。如今那报告中的文字化作了眼前真实的景象——博多湾西侧的山坡上,是物部氏的营寨,简陋的木栅栏后隐约可见人影;东侧则是苏我氏联军的前哨阵地,规模更大,旌旗招展;海湾最深处,还有几股小势力的船只在游弋观望,显然是墙头草。
“都督,物部守屋的船来了。”副将指向海湾入口处。
一艘倭国样式的小船正拼命摇橹驶来,船头站着的人正是三个月前在洛阳觐见的物部氏家老。比起在洛阳时的憔悴,此刻的物部守屋面色红润了许多,显然是回国后得到了相当的支持。
小船靠上“镇海号”,武部守屋登上甲板,见到周浚便大礼参拜:“周都督亲临,外臣……外臣……”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这三个月中,物部氏虽然得到了晋朝使者的支持表态,但毕竟没有实际援助。东面的苏我氏联军已增至两万余人,对九州形成合围之势。物部氏内部已有人开始动摇,提议投降。此刻看到海湾中这十五艘巨大的晋朝战舰,物部守屋如何能不激动?
“物部卿请起。”周浚虚扶一把,直入主题,“情况如何?”
“禀都督,苏我氏联军主力两万三千人,已推进至丰前国(今福冈县东部),距此仅八十里。其先锋三千人,就驻扎在东岸。”物部守屋指向海湾东侧,“我方可用之兵仅八千,其中三千还是新募农夫。若硬拼……恐怕……”
周浚放下望远镜:“八千对两万三,确实悬殊。不过——”他话锋一转,“打仗不只是比人数。你们倭国的战争,还停留在列阵互冲的阶段吧?”
物部守屋一怔,点了点头。倭国的战争确实如此:双方列好阵势,武士上前单挑,然后全军冲锋,基本上一天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那就让他们开开眼。”周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传令:舰队一字排开,炮窗全开。让苏我氏的人看清楚,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命令传达下去,十五艘战舰缓缓调整队形,在距离东岸约三里的海面上排成一列。随着绞盘转动的声音,每艘船侧舷的炮窗木板被推开,黑洞洞的炮口伸了出来——这是海龙军最新装备的青铜火炮,虽然射程仅有两里,但在这个时代,已是无可匹敌的威慑。
东岸苏我氏营寨中,了望的士兵发现了海湾中的异常,立即敲响了警锣。很快,营寨内涌出数百人,聚集在岸边向海上张望。
“那是什么船?怎么这么大?”
“看旗帜……好像是晋字?”
“晋朝?他们怎么来了?”
议论纷纷中,一名身着华丽大铠的将领登上临时搭起的高台——他是苏我氏麾下的大将,苏我入鹿的堂弟苏我仓麻吕。此人三十余岁,以勇猛着称,此刻正眯着眼看向海面。
“晋朝人?”他冷哼一声,“物部氏居然引外兵入寇?传令,派船过去问问,他们来做什么。”
五艘倭国战船驶出港湾,向着晋朝舰队而去。这些船与晋朝战舰相比,小得如同孩童的玩具。船上的武士们还按照惯例,在船头摆出威吓的姿态,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镇海号”上,周浚看着那几艘小船,对物部守屋说:“告诉他们,本都督奉大晋皇帝陛下之命,前来调停倭国内乱。请苏我氏主事之人前来谈判,一个时辰内若无回应,后果自负。”
武部守屋亲自用倭语喊话。那几艘小船上的武士听了,先是惊愕,随即愤怒——在他们看来,这是**裸的侮辱。一名武士甚至张弓搭箭,向着“镇海号”射来一箭。
箭矢在距离船舷还有十余丈时便力竭落入海中。
周浚摇摇头:“冥顽不灵。传令:‘破浪号’、‘逐波号’,警告射击,目标——他们船头前方十丈。”
命令通过旗语传达。两艘战舰侧舷的炮口微微调整角度,炮手将火药包和实心弹塞入炮膛。
“放!”
两声沉闷的轰鸣几乎同时响起,炮口喷出浓烟和火焰。实心弹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那五艘倭国小船——不是瞄准船只,而是落在船头前方的海面上。
“轰!轰!”
水柱冲天而起,高达三丈。巨大的浪涛将五艘小船掀得东倒西歪,船上的武士们惊恐地抓住船舷,有人甚至被甩入冰冷的海中。
岸上的苏我仓麻吕看得清清楚楚。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打出如此威力的攻击。如果那炮弹落在船上……他不敢想象。
“撤回!快撤回!”他嘶声大喊。
五艘小船狼狈地逃回岸边,船上的武士们惊魂未定,有几个瘫在船底,站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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