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渐消时,阿月照着瓷窑账册上的配色口诀,染出了新的绣线——像青瓷般的淡青、似白釉的乳白,还有掺了金粉的暖黄,绣出的鸽子羽翼,在光下竟有了瓷釉般的温润光泽。她把新绣的鸽纹帕子分给邻里,巷口渐渐传开“竹院有会‘绣瓷’的姑娘”的说法。
沈知远看着阿月的新绣品,忽然提议:“不如在镇上开个小铺子,一边卖绣品,一边展示瓷瓶纹样,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瓷绣同源的故事。”阿月的父亲连连点头:“我还能把祖上的制瓷小技法教给镇上的年轻人,让瓷窑手艺也续上。”
王奶奶和李奶奶主动帮忙收拾铺子,石敢当带着镇上的小伙计们打制货架,货架边缘雕上小小的鸽纹,和阿月的绣品相映成趣。墨无殇则去置办笔墨纸砚,准备在铺子墙上画一幅“瓷绣合璧”的长卷,沈清辞负责勾勒纹样,阿月在旁用绣线补缀细节,两人合作得格外默契。
苏烬和阿念也没闲着,他们用彩纸剪了许多小鸽子,贴在铺子门窗上,还把苏烬做的鸽羽扇挂在门口当装饰。“以后客人来,我们就给他们讲瓷瓶和绣谱的故事!”苏烬拍着小胸脯,阿念抱着小野猫,跟着点头:“还要教他们认‘归’字,告诉他们这是‘回家’的意思。”
铺子开张那日,天刚亮,巷口就挤满了人。阿月穿着母亲缝制的淡青袄子,袄边绣着新染的鸽纹,手里捧着那只鸽纹瓷瓶,放在铺子最显眼的博古架上;沈知远则摆上几件按旧账册仿制的小瓷碟,碟上印着简化的鸽纹,引得孩子们围过来细看。
王奶奶和李奶奶在铺子后屋煮茶,茶香混着绣线的淡香,漫出铺子。墨无殇和石敢当忙着给客人介绍绣品,沈清辞则在铺子角落写生,画下热闹的景象——门口的孩子们围着瓷碟欢笑,阿月正给客人讲解绣线配色,沈知远拿着瓷窑账册与人交流,处处透着鲜活的暖意。
忽然,人群里传来熟悉的笑声,张大爷扛着一捆新砍的竹子走来:“我给铺子做了几个竹编收纳盒,上面编了鸽纹,正好装绣线!”他把竹盒摆在货架上,竹编的质朴与绣品的精致、瓷器的温润相得益彰,引得众人称赞。
苏烬和阿念带着孩子们在巷口玩“飞鸽传信”的游戏,他们把写着祝福的小纸条塞进竹编小鸽笼,让孩子们互相传递。阿念怀里的小野猫也跟着凑热闹,跳上竹笼,用爪子拨弄着小纸条,惹得孩子们笑作一团。
傍晚时分,客人渐渐散去,众人坐在铺子前的竹凳上,喝着热茶,聊着开张的趣事。阿月看着博古架上的瓷瓶和墙上的绣品长卷,忽然笑着说:“以前总觉得‘传承’是很遥远的事,现在才发现,它就藏在我们染的每一缕线、画的每一笔纹、说的每一个故事里。”
沈知远点头:“往后,咱们还要教更多人瓷绣的手艺,让这院子里的温暖,顺着鸽纹和绣线,传到更远的地方。”墨无殇望着渐暗的天色,往茶炉里添了块木炭:“不管传到哪里,这竹院永远是根,累了,就回来围炉煮茶,像从前一样。”
苏烬和阿念趴在竹凳上,看着天上的晚霞,晚霞像被染了绣线的暖黄,映得整个巷子都暖融融的。“等春天来了,咱们在铺子门口种上牵牛花,像夏天那样爬满竹架!”苏烬指着门口的空地,阿念跟着附和:“还要养几只小鸽子,让它们在巷口飞,带着绣线和瓷纹的味道!”
夜幕落下,铺子的灯笼亮起来,暖黄的光透过门窗,映着博古架上的瓷瓶和墙上的绣品,映着众人的笑脸。这日的热闹,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却像阿月新染的绣线,藏着温润的欢喜——瓷绣融了新,巷子暖了春,而那些藏在旧物里的牵挂,最终都化作了生生不息的烟火,在寻常的日子里,慢慢铺展成最踏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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