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席的凉意在廊下未散,五月廿六的清晨,露水还沾在院角的瓜架上,苏烬就被院外“嘎吱嘎吱”的声响吵醒。他揉着眼睛跑到门口,看见墨无殇正摇着老井旁的轱辘,井绳缠着木桶往下坠,井水晃出细碎的光,他踮着脚喊:“墨无殇,我们要打水吗?”
“天热了,井水泡西瓜才甜,顺便把院里的菜浇一浇。”墨无殇握住轱辘把手,慢慢往下放绳,木桶“扑通”一声沉入井中,溅起的水珠沾在井壁的青苔上,透着沁凉的湿意。苏烬凑到井边往下看,井底黑乎乎的,只能看见木桶浮在水面的影子,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井沿,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井水好凉呀,像藏了冰块!”
王奶奶拎着菜篮从屋里出来,看见两人在井边,笑着说:“这口老井的水甜,泡出来的西瓜比糖腌的还爽口。昨天让张爷爷摘了个熟瓜,就等着今天用井水冰呢。”她放下菜篮,从墙角拿起水瓢,“等会儿打上来的水,先给菜畦浇一浇,你看那黄瓜藤都蔫了。”
苏烬学着墨无殇的样子摇轱辘,可井绳又粗又沉,他使出力气才转了半圈,手就被绳上的毛刺蹭得发红。墨无殇赶紧握住他的手,一起稳住轱辘:“慢慢来,顺着劲儿摇,别慌。”两人合力把木桶拉上来,井水满得快要溢出,晃悠悠地透着清冽,苏烬伸手蘸了蘸,凉得他缩了缩手,却笑得眼睛弯起来:“好舒服!”
正说着,阿月抱着个竹编的小筐走来,筐里装着刚摘的小番茄,红彤彤的像小灯笼。“我娘说用井水冲番茄,吃着解腻!”她把小筐放在井边,拿起一个番茄放进木盆,“对了,瓜架上的丝瓜也熟了,等会儿摘几根,中午做丝瓜汤,用井水焯一焯,鲜得很。”
苏烬跟着墨无殇拎着木桶去浇菜,井水泼在干裂的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蔫了的黄瓜藤立刻精神起来,叶片上的露珠滚来滚去。阿月则站在瓜架下摘丝瓜,长长的丝瓜垂在藤上,她踮着脚够下来,放在竹筐里:“这根最粗,炖豆腐肯定香!”小刺猬蹲在瓜架旁,盯着掉落的丝瓜花,用爪子扒拉着玩,惹得苏烬笑着蹲下来,把花递到它嘴边。
沈清辞拿着手札坐在井边的石头上,笔尖勾着墨无殇和苏烬一起摇轱辘的模样,木桶里的井水晃出光;王奶奶在菜畦边浇水,水瓢舀起的井水洒成细雾;阿月在瓜架下摘丝瓜,小刺猬叼着丝瓜花跑,旁边标上“五月廿六,老井汲水,浇菜冰瓜,邻里同忙,暑气皆消”。
太阳升到半空时,墨无殇把西瓜放进装满井水的大缸里,阿月则把小番茄和刚摘的黄瓜泡在木盆里。张爷爷扛着锄头回来,看见缸里的西瓜笑了:“这瓜熟得透,保准甜!”他放下锄头,从屋里拿出把弯刀,“等会儿冰透了,就在院里切,大家一起吃。”李奶奶也拄着拐杖走来,手里拿着个瓷碗,“我拌了点白糖,蘸西瓜吃,更甜!”
大家坐在廊下的芦苇席上歇着,王奶奶端来凉茶,苏烬捧着冰镇的小番茄,咬一口脆生生的,带着井水的凉和番茄的甜,他眯着眼说:“比蜜饯还好吃!”墨无殇则拿起泡在井水里的黄瓜,咬了一口,清爽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暑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等西瓜冰透了,墨无殇把它从缸里抱出来,放在石板上。张爷爷拿起弯刀,“咔嚓”一声把西瓜切开,红瓤黑籽,甜香立刻飘满院子,汁水顺着瓜皮往下淌。苏烬挑了块带籽少的,咬了一大口,冰凉的甜顺着喉咙往下滑,他鼓着腮帮子说:“好甜!比杏子还甜!”
大家围坐在石板旁分西瓜,李奶奶蘸着白糖吃,笑着说:“这井水冰的西瓜,比我年轻时吃的蜜水瓜还爽口。”阿月则把瓜籽吐在小碟里,说要留着明年种:“等明年结了瓜,还用这老井水冰!”沈清辞的手札已经画完——画了井边摇轱辘的两人,瓜架下摘丝瓜的阿月,还有大家围坐分西瓜的模样,小刺猬蹲在旁边,盯着掉在地上的瓜瓤,旁边标着“五月廿六,井水泡瓜,瓜瓤分甜,邻里共尝,凉沁心脾”。
苏烬掏出小本子,歪歪扭扭地写:“五月廿六打水!井水好凉!冰西瓜超甜!阿月姐摘丝瓜,王奶奶浇菜!大家一起吃西瓜,好开心!”画了老井旁的木桶,缸里泡着西瓜,旁边是装小番茄的竹筐和丝瓜,小刺猬旁边画了块西瓜,打了个大大的笑脸。
傍晚的风带着井水的凉和西瓜的甜,吹过瓜架。苏烬靠在墨无殇身边,手里还攥着半块西瓜,嘴角沾着瓜汁,心里满是清爽——原来用老井的水浇菜、冰瓜,再和邻里一起分享这份清甜,比芦苇席的凉意更让人记挂,就像这夏天的风,藏着满满的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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