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电话刚挂,我盯着手机屏幕几秒,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事儿算是稳住了。
海外项目从被政策卡脖子到对方主动牵头拉会,转变来得快,但我不意外。只要方向对,节奏跟上,局面总能扳回来。
可问题也来了——光一个项目转轨顺利,不够。公司现在摊子铺得大,资金、团队、牌照都有了,下一步不能再靠“救火”推动,得建机制。
我拉开键盘,打开新文档,标题打上:《哲远对冲基金筹建方案V1.0》。
不是心血来潮。
过去几个月,我们靠灵活调整活下来,轻资产启动、试点破局、机制护航,这套打法在项目上管用,在资本层面也该成立。与其每次等风来,不如自己造个船,把波动变成机会。
基金这事,早就想过。只是之前没到点上。主业不稳时谈扩张,是找死。现在不同,离岸牌照到手,QDII通道打通,团队也经了几轮战,该动了。
我往下写:
目标——组建专业团队,采用多空策略管理资产,实现全球配置;
原则——不追求一步到位,先搭骨架,再填血肉;
首阶段任务——确定基金经理人选,启动法律合规研究,两周内出设立路径建议。
写完,保存。
第一件事,找人。
我翻出通讯录,划到三位名字。
第一个是赵立群,以前在南方基金做宏观策略,风格稳,话少,但每句话都踩在点上。去年吃饭时聊过一次市场,他说:“牛熊交替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己的节奏。”我当时就记住了。
第二个是程野,量化出身,前年从高盛回来,自己搞了个小团队做CTA策略,收益跑赢大盘两个身位。缺点是脾气冲,朋友圈经常发“今天又砍掉一个模型”。
第三个是周薇,原中信资管的团队负责人,带过三十多人的大组,最擅长把一盘散沙捏成拳头。她不在一线交易,但在组织建设上没人比她更清楚怎么让机器转起来。
我没打算立刻见面。第一步,先探口气。
我给三人分别发了消息,内容差不多:
“最近在筹备一个新的对冲基金平台,定位多空结合、全球配置,想找有实战经验的人主导。你是我优先考虑的人选之一,看有没有兴趣聊聊?”
发完,顺手把三人的背景资料拖进一个文件夹,命名“候选人-初筛”。
接下来是制度这块。
人才只是前端,后端得有合规支撑。新基金要走国际路线,法律结构、税务安排、跨境监管,一样都不能错。
我拨通林律的电话。
他是我们合作三年的金融法律顾问,说话直接,办事利落,最讨厌“先做再说,出了事再补”。有次我问他为什么总把合同写那么厚,他说:“我不是来擦屁股的,是来防屁股裂的。”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李哲,这个点打电话,不是小事吧?”
“确实有事。”我说,“我要成立对冲基金,现在启动筹备,需要你这边派团队介入。”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说难处,只说:“什么模式?境内还是离岸?”
“还没定。”我说,“所以需要你们先做个评估,三种模式都比一下——境内备案加QDII、离岸注册返程投资、合资引入外资LP。重点看合规性和未来扩展空间。”
他顿了下:“你这次想玩真的?”
“不然呢?”我说,“之前靠单项目突围,现在得建平台。我不想以后每次出海都被政策堵门,也不想每次融资都求爷爷告奶奶。”
他笑了声:“行,我明天就召集小组开会,一周内给你初步意见。”
“别一周。”我说,“三天出框架,两周交报告。这事要快。”
“你不怕太快出错?”
“慢才容易错。”我说,“我们现在有现金流、有团队、有牌照,窗口期就在这三个月。错过这波,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沉默两秒:“好,按你说的来。”
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十七分。
办公室灯还亮着,窗外城市灯火通明。
我打开邮箱,三人回复陆续到了。
赵立群回得最快:“多空策略?现在市场波动大,倒是合适。但我有个问题——决策机制怎么设?我不想干那种签字都要层层报批的事。”
我回他:“一句话,谁负责,谁决策。但风控独立,违规直接叫停。”
程野的回复带着股冲劲:“终于有人想搞正经对冲了?我最近正愁模型没地方跑。什么时候面谈?”
我回:“不急见面,先看看方向是否一致。你最看好哪类策略组合?”
周薇最谨慎:“听起来有意思,但我得知道几个关键点:初始规模多少?团队架构如何设计?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一条条回过去,每封邮件都不长,但把底线都划清楚了。
人这一关,暂时算接上了。
接下来是制度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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