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堵在高架上,我看了眼手机。
助理发来的消息还亮着:城策咨询的注册地址和恒坤子公司在同一栋楼。
我没回,也没急着走。前面车流一动不动,我干脆把手机倒扣在腿上。
等红灯的时间太长,人就容易想太多。
但我现在不能乱想。
得理清楚。
回到公司第一件事是找助手。
他已经在办公室等我,手里拿着平板,脸色不太好看。
“查了城策咨询最近三个月的动作。”他说,“他们不只是查了广南这块地。”
我坐下来。
“他们在江城、临安也提交过信息公开申请,标的都是我们名下的待开发地块。时间点很准——全是在我们内部立项后一周内。”
我盯着他。
“也就是说,他们比公开消息还早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他点头。
“不止一次。三地动作一致,说明不是巧合。背后有人在系统性盯我们的项目。”
我站起来,走到白板前。
拿起记号笔,写下三个名字:城策咨询、周建国、恒坤。
然后画线,把它们连起来。
又从恒坤往上画一条线,写下一个名字:陆振邦。
二十年前那笔五万块钱,打款人是周建国,资金最后流向恒远控股。当年这家公司没挂牌,但工商档案里留了记录,法人代持,实际控制人指向陆振邦。
现在周建国又出现在城策咨询的股东名单里,而这家公司正在帮恒坤扫清障碍。
这不是偶然。
我问助手:“当年那笔钱的转账凭证还在吗?”
“电子存档有备份,银行流水也完整。”
“调出来,和这次所有往来记录一起归档。”
他没动。
“你要做什么?”
“先留着。”我说,“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但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都被同一个人盯上了。
而且这个人,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他不只想买下我们甩卖的地。
他是想让我们什么都做不成。
尤其是现在的长租公寓项目。
这个项目一旦落地,就会形成稳定现金流,还能绑定政府资源和青年群体。对我们来说是转型的关键一步。对他来说,是我们脱离他控制圈的信号。
所以他要卡审批、放谣言、拉居民反对。
每一步都不直接出面,但每一步都踩在命门上。
我转身对助手说:“去调所有和这个项目有关的官方退文记录,一页都不能少。还有居民群里那些造谣的账号,查IP、查注册信息、查发言时间规律。”
“你怀疑是他们雇人做的?”
“不是怀疑。”我说,“是确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发出去?”
“不。”
“我们现在一动,他们就会藏得更深。”
“我们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还在原地打转,实际上已经在往前走了。”
他明白了。
“你是想将计就计?”
“对。”
“他们想拖时间,我们就加快进度。他们想让我们被动应对,我们就主动出击。”
我打开电脑,新建一个文件夹。
这次不叫“痕迹”了。
我输入四个字:反制档案。
然后开始往里面扔东西。
第一份:城策咨询三次信息公开申请表。
第二份:周建国作为代持人的历史股权结构图。
第三份:恒远控股与恒坤集团之间的法人重叠名单。
第四份:近期所有审批退回的通知截图,加上技术部门出具的合规证明。
第五份:居民群里的造谣帖备份,附带IP地址和账号注册信息。
第六份:我和街道办王强的所有通话记录摘要。
全部放进文件夹,加密保存。
我对助手说:“这些先不动,也不对外提。但我们得准备好。有一天会用上。”
他点头。
“法务那边呢?”
“让他们研究两个问题。”我说,“一个是恶意竞争导致项目延误能不能追责;另一个是如果有第三方以虚假身份干预公共事务,有没有法律后果。”
“你要告他们?”
“不一定告。”我说,“但得让对方知道,他们的动作不是没有代价。”
说完我站起身。
“接下来,我们换打法。”
“不再等人批准我们做什么。”
“我们先把能做的做到位。”
我直接拨通项目组电话。
“环评报告今天必须第三次提交。”
“带上坐标系合规证明,节能标准引用依据,还有设计院盖章的技术说明。”
“同时给住建局发正式函件,要求他们书面回复为什么前两次被退回。”
“理由不成立的,我们保留申诉权利。”
挂了电话,我又打给设计院负责人。
“图纸再优化一遍。”
“重点改三处:智能垃圾分类站的位置要预留接口;夜间照明控制系统线路要提前布好;安保监控的覆盖范围要扩大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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