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的手还停在键盘上,倒计时跳到了04:37。
就在这时候,密室中间的空气开始晃动,像水面上的波纹。一道蓝光从地底升起来,光里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是父亲。
年轻版的李国强,穿着白大褂,站得笔直。他的脸很平静,声音却带着电流一样的杂音:“小哲。”
李哲往前冲了一步,喉咙发紧:“爸?你还活着?”
影像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说明你已经触碰到金融帝国的核心。”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李哲盯着他,“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父亲的眼神没变,还是那种冷静的样子:“这些金条不是财富,是……”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警报声猛地炸开,整个密室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哗啦啦往下掉,灯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断电。
周悦扑到终端前,手指飞快敲击:“外部信号完成了注入式覆盖!自毁协议被强制启动了!”
陈教授脸色变了:“这不是普通的销毁程序。这是明代‘银券’体系的终极防御机制。一旦核心暴露,整个地宫会在十分钟内彻底坍塌,还会引燃地下天然气层。”
“那就别让它完成。”李哲咬牙,手指重新按在键盘上,“重启全息播放,调用量子缓存备份。”
“来不及了!”周悦抬头,“系统正在格式化所有存储单元!唯一能带走的数据只有实体载体!”
李哲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那根刻着“给儿子。别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的特制金条上。
这根金条不一样。
它一直安静地躺在架子最里面,没有标签,也没有编号。但现在,在闪烁的红光下,它的表面泛出一层微弱的光泽,像是在回应什么。
“坐标。”李哲突然明白过来,“我爸留的不是钱,是线索。”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金条,用手电照背面。原本光滑的金属面因为温度变化,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
东经116.38°,北纬39.91°,深度-880米。
陈教授凑过来一看,声音都抖了:“这不是普通地理坐标……这是加密锚点。指向城市地脉节点,可能是另一个隐藏设施。”
“我爸为什么要藏这些东西?”李哲攥紧金条,“他还想告诉我什么?”
轰隆!
通道口传来巨响,合金门开始自动闭合。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难听,像是要把人关死在里面。
“通风管道!”李哲转身大喊,“那是唯一的出路!”
周悦迅速拔下终端最后一块存储芯片塞进衣服内袋:“我拿到了部分原始日志!能走多久算多久!”
陈教授踉跄了一下,李哲伸手拉了他一把。三人冲向侧壁的检修口。铁盖已经被撬开,露出黑漆漆的管道。
“你们先走!”李哲把两人推上去。
周悦爬进去,陈教授跟着。就在李哲准备钻入的最后一秒,身后整面墙轰然倒塌,火舌顺着断裂的电路窜上来,烧红了半边天花板。
他翻身滚进管道,身后的入口被火焰吞没。
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空气闷热,带着铁锈和焦糊味。李哲贴着冰冷的金属壁往前爬,怀里紧紧夹着那根金条。
它还在发烫。
“刚才我爸说的那句话……”他在黑暗中开口,“‘这些金条不是财富,是……’后面是什么?”
“不知道。”周悦在前面回了一句,“但肯定不是好听的话。”
陈教授喘着气:“你爸当年做的事,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复杂。他留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发财,是为了让你看清真相。”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因为他不敢信任何人。”周悦说,“连他自己都不信。”
李哲没再说话。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一个人待在书房,半夜还不睡。有一次他偷偷去看,发现父亲在烧文件。火盆里全是纸屑,还有几张照片,烧到一半就被扔进去。
那时他不懂。
现在他懂了。
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不能信,有些事就算挖出来,也可能毁掉更多人。
但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
管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越来越陡。李哲加快速度,膝盖磨得生疼。前方出现一个T型岔口。
“走左边!”周悦用手电照了照,“右边有积水反光,可能是塌方区。”
三人转向左道。爬了不到二十米,前方突然传来低频嗡鸣。
“不对劲。”陈教授停下,“这声音……像是某种共振。”
李哲贴耳听了一下:“不是机械运转,更像是……数据传输?”
“不可能。”周悦摇头,“这里没有网络接口,也没有供电线路。”
“可它在响。”李哲伸手摸墙壁,金属表面轻微震动,“而且频率跟墙上那些符号有关。”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微型频谱仪——这是从父亲旧实验室带出来的老设备,一直当纪念品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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