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法院大楼的时候,太阳正晒在脸上。手机还在响,我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塞进裤兜。公文包里的日记沉甸甸的,像块铁。
刚上车,老王电话就来了。
“平台数据炸了!”他声音有点抖,“五万家企业同时接入,流量冲顶,系统报警十几条!”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是好事,说明‘农村合伙人计划’真跑起来了。”
“可对手反应太快,”老王说,“宏远那边立刻启动防火墙围堵,还反向扫描我们节点。更怪的是,内部日志显示有批陌生终端批量注册,IP集中但身份不明。”
我眯眼看了眼前方道路。“查接入路径。”
“已经调了。”老王顿了下,“全走二级认证通道,认证人叫刘婶,基层服务站负责人,名单真实有效,都是小厂、作坊、个体户。”
我笑了。“这就对了。咱们上次开会定的‘农村包围城市’,她真给干成了。”
“但现在问题是怎么处理这股洪流。”老王声音紧了,“硬顶会撞上对方拦截网,万一崩盘——”
“不硬顶。”我打断他,“用蜂群协议。”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
“陈峰上周埋的那个?”
“就是它。”我说,“把所有节点打散加密,动态跳频分流,形成潮汐式攻击。他们防得住一头,防不住十万头。”
“可这等于主动发起网络冲击……”
“不是冲击,是爆发。”我挂了电话,顺手拨通指挥中心。
“执行蜂群协议,全网推送。”
“李总,这会导致区域服务器过载——”
“我知道。”我说,“让他们瘫一会儿。”
十分钟后,监控画面刷出红色警报。
华东区三大数据中心负载突破98%,宏远旗下两个云服务平台相继宕机。新闻弹窗开始冒出来:“突发!多家制造企业无法连接工业云”“某巨头平台疑似遭大规模DDoS攻击”。
我盯着屏幕,嘴角扬了一下。
赢了第一局。
但没时间庆祝。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检测到异常IP集群,来源:财经前线媒体集团下属数据中心。”
我皱眉。
这家媒体一年三百六十天黑我们,标题天天写“哲远暴雷”“李哲跑路”。现在他们的服务器,居然成了我们平台的接入枢纽?
“查。”我说,“我要知道谁在背后操作。”
二十分钟后来到现场。数据中心在城郊一栋旧楼里,门卫拦不住我,老王带人直接刷卡进了机房。
一排排机柜闪着绿灯。我在角落发现一个技术员正在删日志。他抬头看见我们,手停在键盘上。
“别动。”我说。
他不动了。
老王凑近看设备编号,突然一愣。“你……你是老李的儿子?”
那人脸色变了。
“当年仓库边上卖盒饭的老李,你还记得吗?”老王指着他说,“火灾那天,你就在外面蹲着吃饭。”
我没说话,脑子里闪过父亲讲过的那个雨夜。有人看到赵叔从火场出来,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东西。
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记者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他摘下口罩。
“我不是记者。”他说,“我是那天晚上,在仓库后门躲雨的人。”
我和老王都转头看他。
“我看见赵叔从火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声音低下来,“他还回头看了眼,然后把东西塞进排水管……后来再没人找到。”
我的心跳快了半拍。
“你是目击者?”我问。
他点头。“我一直藏着,直到你们开始查。我混进媒体,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话没说完。
窗外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左肩炸出血花,扑倒在地。
我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血从指缝里往外冒,热的。
“狙击!”老王大喊,“封楼!报警!”
我撕开衬衫给他压住伤口。“撑住,你得把话说完。”
他嘴唇发白,眼神开始散。“赵叔拿走了……原始稿……那份智能仓储的设计蓝图……本来不该烧的……”
声音越来越弱。
我盯着他眼睛。“谁放的火?你看见谁了吗?”
他张嘴,还没出声,头一歪,昏过去了。
警笛由远及近。我抱起他往安全通道走。老王断后,手里拎着那个技术员。
刚拐进楼梯间,伤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
屏幕自动弹出一段视频。
老K的脸出现在画面上。背景很暗,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他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是黑狮牌。
“李总。”他开口,声音沙哑,“游戏该结束了。”
视频两秒就结束。
我反复点开重播,没有发送记录,没有IP痕迹,像是凭空出现的。
我把手机攥紧。
老王喘着气靠在墙上。“刚才那枪……是从对面写字楼十八层打的。警方正在搜,但人早就跑了。”
我低头看怀里的人。他已经失去意识,呼吸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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