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挂掉医院的电话,手机就响了。是银行行长打来的,说有紧急事要当面谈。
他十分钟后到的公司,拎着个黑色文件袋,脸绷得像块铁板。坐下没寒暄,直接把文件推过来。
“李总,我们接到监管指令,哲远集团涉嫌违规操作跨境贷款,金额八点七亿。根据规定,所有关联账户即刻冻结。”
我翻开文件,第一页就是一份担保协议,落款处签着我的名字。字迹很像,但不是我写的。
“这签名是假的。”我说。
行长摇头:“系统比对通过了,电子印鉴也匹配。您真没签过?”
“我没见过这份文件。”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从昨天到现在,我连笔都没碰过。”
他不说话,只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等一个解释,可我现在给不了。
“能不能先不解冻账户?”我问,“至少留一部分流动资金。”
“不行。”他说,“上面盯得很紧,一分都不能动。”
他走后,我马上让林薇上来。
她进门就看出我脸色不对。“又出事了?”
我把文件递给她。“查这个签名。我要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她戴上手套,把文件摊在会议桌上,用平板扫描后导入分析软件。三分钟后,她抬头看我。
“笔迹是合成的。”她说,“用了AI动态建模技术,模仿你的书写习惯。但压力轨迹有问题——起笔太稳,收笔太急,不像你平时的节奏。”
“能追源头吗?”
“可以反向拆解算法训练样本。”她敲了几下键盘,“需要时间,大概两小时。”
我点头,让她去忙。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八点七亿不是小数目,这笔钱要是真被认定违规,别说经营,整个集团都会被拖进调查程序。
两小时后林薇回来了,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对比图。
“找到了。”她声音有点低,“用来训练AI的原始笔迹,来自一份二十年前的家庭房产协议。签字人是你母亲。”
我愣住。
“不可能。”我说,“那文件在家里保险柜,没人碰过。”
“但它被扫描过。”她调出电子记录,“去年公司档案数字化时,第三方服务商统一收集高管家庭文书做备份。那份协议就在其中。”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母亲去世前最后签的一份文件,现在被人拿去造了我的假签名。
“谁经手的这家服务商?”我问。
“当时是行政部统一安排的,名单很长。”她顿了一下,“但访问权限日志显示,有人在今年三月单独调取过你家那份扫描件。IP地址伪装过,但从跳转路径看,应该是在本地登录的。”
我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
“查所有接触过那个项目的外包人员。”我说,“特别是今年三月前后离职或换岗的。”
“已经在做了。”她说,“另外……还有一件事。”
“说。”
“就在刚才,股市开盘十分钟,咱们股价掉了百分之十九。交易量突然放大,主要卖单集中在离岸券商席位。”
我抓起外套往外走。“去指挥中心。”
大屏上红绿交错,哲远的K线图像断了线的风筝往下砸。我让林薇接通交易所监控系统,调取大宗交易详情。
IP定位显示,主操盘账户注册地在开曼群岛,背后公司叫“北风资本”,法人匿名。
“查不到人?”我问。
“查不到。”她说,“但设备指纹能追踪。对方用的是定制终端,带硬件加密模块。这种设备市面上不超过五百台。”
我正要说话,大屏突然切了个画面进来——是交易所直播室。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坐在镜头前,面前摆着三台显示器。他手指一划,屏幕切换成一份持仓报告。
“各位早上好。”他开口,“这是哲远集团董事长李哲名下的证券账户。目前持有十五 percent 空头仓位,对应市值约四点三亿。”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跳没乱,呼吸也没乱。但我知道,外面已经炸了。
“放消息。”我说,“半小时内召开投资者说明会,我亲自上。”
林薇看着我:“你要露脸?”
“不然呢?”我说,“让他们以为我不敢出来?”
她没再劝,转身去安排。我坐回椅子,打开内部通讯,接通财务总监。
“启动B级应急资金池。”我说,“通知核心供应商,本周付款全部改电汇预付,优先保生产。”
电话刚挂,安保主管敲门进来。
“楼下有个快递,没寄件人信息。”他递来一个牛皮纸袋。
我拆开,里面是一张照片。是我母亲年轻时站在老宅门前的样子,背面写着日期:2003年9月12日。那天她刚办好房产过户手续。
照片右下角有道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我翻过来对着光看,发现边缘沾了一点油渍,像是从别人口袋里掏出来时蹭上的。
我把照片塞进证物袋,递给安保主管。“送去法务封存。别让任何人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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