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预兆,没有杀气。
甚至快的让庭院里那些隐藏的侍卫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
清脆到近乎炸裂的耳光声,打破了茶室的静谧与茶道的雅致。
橘政宗的头被巴掌扇得偏向一边。
梳得一丝不苟得发髻散乱了几缕。
他脸上那完美的温和表情瞬间僵住,随即转为一片空白的愕然。
然后是瞳孔深处急剧收缩、又被强行压下的愤怒和屈辱。
随着吴限的话,茶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庭院里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而充满杀意。
几道黑影似乎就要从阴影中扑出。
就在这时,橘政宗的声音响起。
“退下。”
他的声音比起之前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眼中的杀意瞬间收敛,但依旧死死地锁定着吴限。
橘政宗缓缓转回头,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红肿的脸颊。
那层温和的伪装出现了裂痕,露出底下冰冷如铁的本质。
“阁下......这是何意?”
他的语气依旧保持着一定的平稳,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惊涛骇浪。
“我自问,未曾得罪阁下,如此羞辱,我需要一个解释。”
吴限再次拍了拍手,仿佛掸了掸手中不存在的灰尘。
“这一巴掌不是为了我.....也不能这么说吧,可能夹杂了一点私情。”
吴限顿了顿,再次开口。
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直接刺向橘政宗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是为了上杉越,那个本该坐在这个位置、守护家族,却被阴谋放逐的可悲男人。”
“是为了源稚生和源稚女,他们本该是受宠的兄弟,却被命运玩弄成必须生死相向的鬼与斩鬼人。”
“是为了那些在‘猛鬼众’和‘家族’斗争中流干血液,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的魂灵。”
“还有......”
吴限的目光锐利如刀。
他死死地盯着橘政宗,仿佛要剥开他所有的伪装。
“是为了一个叫做邦达列夫的人,以及.......藏在冰川下的‘列宁号’。”
吴限每说一句,橘政宗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直到最后“邦达列夫”和“列宁号”的名字从吴限口中出现。
橘政宗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和善彻底消失。
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和审视。
茶室内的温度瞬间骤降。
橘政宗不再维持那副受害长者的姿态,腰背挺直了一些。
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一丝微妙而根本的变化。
这份改变诉说着他从“橘政宗”转变为魔种更冷酷、更真实的人格的经历。
“呵呵.....”
橘政宗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再无半分暖意。
“看来,吴限先生知到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啊。多的.....令人不安。”
他慢慢端起自己那杯已经微凉的茶,抿了一口。
他的动作依旧优雅,却透露着一股毒蛇般的寒意。
“那么,阁下今天来,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来谈合作的。”
说着,他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托盘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在寂静的茶室中格外清晰。
“你是来......掀桌子的?”
吴限笑了笑,将手随意得搭在膝盖上,庭院中枯山静水里的金属构件在这时发出了几乎微不可察的轻鸣。
它们在呼应吴限体内蓄势待发的【剑狱】。
空气在此刻变得沉重,无形的锋锐之气缓缓弥漫在茶室之中。
“不。”
吴限看着橘政宗,给出了答案。
“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戏,该收场了,这里,不会变成你的下一个‘黑天鹅港’。”
听到吴限的话,橘政宗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静静地看着吴限。
“收场.....”
橘政宗缓缓咀嚼着这个词,忽然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更加低沉,也更加得真实。
带着一种卸下部分负担的、冰冷的玩味。
“精彩得指控,吴限,你将一些......不幸的巧合、陈年往事,与老夫得责任强行牵连,上杉家主是自愿离开的,猛鬼众.....”
“行了,别跟我给这废话了。”
吴限不想去听橘政宗用一部分真相掩盖更大的谎言,这种惯用伎俩。
他开口打断了橘政宗。
“橘政宗,或者我该用其他的名字称呼你。”
吴限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对‘巧合’和‘流言’的定义,恐怕与常人不同,白王血裔的躁动,猛鬼众的壮大,源稚生被培养成斩鬼的刀,源稚女被推向极恶的鬼.....”
“这一环又一环的‘巧合’,最终导向的,不就是混血种极致的血脉,以及......”
吴限故作停顿,他微微前倾身体。
无形的压力随着吴限的动作弥漫开来,茶碗中的茶汤表面荡漾起细微的涟漪。
“隐藏在日本海沟深处的、那位白王皇帝的神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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