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背着虚弱的陆尘,艰难地在古代祭坛的边缘停下。周围的墨绿色诡雾在【慈悲之锁】的逻辑波动下,显得格外静谧,没有一只低阶诡异敢于靠近。
这里是【核心诡域】深层,一片被混乱和逻辑清理交织的危险地带。祭坛中央那尊流着黑色“泪水”的石像,散发出强大的逻辑脉冲,这种脉冲直指人心,试图格式化掉所有带有“私心”的目的性意念。
陆尘被柳扶风轻轻放下,靠在了一块相对干燥的石柱上。他脸色苍白,七窍的血迹已经凝固,身体因过度透支【兼容之序】而陷入极度虚弱,但他意识却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慈悲之锁】……”陆尘艰难地喘息着,声音微弱,“这里的逻辑清理,比【哭泣的石像】更具渗透性。石像只是剥夺目的,而这里,是格式化**私心**。”
柳扶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刚才她将自己的【德行本源】转化为“无目的的守护”逻辑,才堪堪通过了石像的第一轮逻辑扫描。但现在,她能感觉到那种逻辑压力再次增强,直接针对她心底深处的执念。
“我……我似乎还能承受。”柳扶风紧紧握着拳头,试图稳定自己的心神。她脑海中闪过了对【上古道纪】黄金时代的向往,以及复兴【通天箓道】的宏伟目标。
就在她产生这些念头的瞬间,一股强大的逻辑斥力猛地袭来。
“啊!”柳扶风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感到心神剧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剥离。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指尖上的【中性灵力】光芒开始闪烁不定,似乎在抗拒着周围的逻辑场。
“柳姑娘,你的执念太深了。”陆尘虚弱地提醒道,“你对复兴道统的渴望,对你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高级的私心**,一种对自我价值的实现。这里的逻辑场,视之为不纯。”
柳扶风感到深深的挫败感。她自认为自己的目标是宏伟且无私的,是为了拯救这个【残道纪元】。但现在,她却发现,即使是最高尚的理想,一旦带上了“自我实现”的执念,也会成为逻辑上的污点。
“那我该怎么办?”柳扶风苦涩地问,“难道我们必须放弃所有的目标和希望吗?”
陆尘摇了摇头:“不,【通天箓道】并非要求绝对的虚无。它要求的是**德行**,是【无私之行】。”
“何为无私之行?”
“无私之行,即放下对**结果**的期望,只专注于当下的【对】与【善】。”陆尘解释道,“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是为了【守护】当下的逻辑平衡和生命,而不是为了你心中的宏伟蓝图。一旦你的行动带有‘为了实现目标’的目的性,你就会被这里的逻辑场排斥。”
他知道,这是对柳扶风心性上最大的挑战。她必须将那种支撑她多年的“执着”,转化为一种纯粹的“本能”。
就在柳扶风挣扎着调整心性时,她腰间的联络符文发出了微弱的震动。
是萧月。
“陆尘,我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废弃管道,可以安全撤离【黑岩巨城】。”萧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但依然保持着冷静的专业素养。
“很好,萧月。”陆尘说,“你先安全撤离。”
“等等。”萧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我正在试图通过这片废弃管道,但管道里似乎残留着一股奇怪的逻辑波动……我感到身体非常不舒服,像是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中,无法呼吸。”
“那是【慈悲之锁】的逻辑渗透。”陆尘立刻意识到,萧月所处的管道,必然与祭坛下方的逻辑场有隐秘的连接。
“萧月,你现在的心神状态如何?”陆尘问。
萧月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带着一丝逻辑上的“窒息感”:“我感到了强烈的逻辑排斥。我的心神在告诉我,我当前所有的行动都是**徒劳**的。它在质疑我: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是维护秩序还是现在颠覆秩序,都是基于【极端实用主义】的目的性,我只是为了【维持我认为正确的秩序】而行动。”
萧月,一个坚定的实用主义者,她的所有行动都有着清晰的“目的”。现在,【慈悲之锁】的逻辑场正在针对她的【目的性】进行清算。
“这里的逻辑场,视你的【实用主义】为**最大的私心**。”陆尘解释道,“因为它认为,你所有的‘善行’,都是基于‘结果导向’的,而非纯粹的【德行】。你必须放下对‘维持秩序’的执着。”
“放下执着?”萧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如果我放下对秩序的执着,我将不再是我。我毕生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不彻底沦为诡域。”
“不,萧月。”陆尘耐心地指导着,“你不需要放弃你的能力和判断,但你需要调整你的【心性锚点】。从‘为了维持秩序而行动’,转化为‘因为这是对的,所以行动’。”
“只专注于当下的【对】与【善】。”柳扶风轻声重复着陆尘刚才对她说过的话。她开始理解,这不仅仅是一个逻辑陷阱,更是一场对【通天箓道】核心理念的深入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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