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就是奇迹。
一个几乎没有行为能力的婴儿,竟然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勉强活了下来!
收到消息的时候,乌丸莲耶和琴酒也不由惊叹。
“这种情况,算不算神灵庇佑?”先生忍不住自言自语。
“也许,但我觉得,更仰赖于自身的求生意志。”
琴酒平复下略微震动的心情,语气冷静。
“我给祂设想了许多方法,比如有人滑翔路过,突然降落在别墅顶部发现问题。”
“或者上村玲子的哪个熟人偶然想起她,察觉到她的失踪,继而报警。”
“甚至于发生某种小型生物灾难,吸引官方注意。”
琴酒做了总结:“但这些都未发生。”
乌丸莲耶若有所思:“所以你认为,比起祂的‘客观干预’,在这场险死还生中,最大的因素是孩子的主观意志。”
简单理解就是,宠儿是工厂完成度很高的产品,本身的参数就很高,能抗住绝大多数风险——出厂后,需要二次干预保护的力度较低。
先生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笑。
“其实在知道祂的宠儿可能不止一个的时候,我就有个奇妙联想。”
“你听说过双生子互噬的说法吗?”
“过去的人们认为,双胞胎尤其是两个儿子的情况下,他们彼此间会争夺气运,较强的那个会吞噬较弱的那个,直到其中一人死亡。”
“从在母体中争夺营养,到出生后争夺气运,不得不说,古人很会想象。”
“但了解到祂的存在后,这种玄之又玄的情况,似乎也能解释的通。”
“那么,我们要不要猜一猜,活下来的那个——是谁?”乌丸莲耶笑吟吟的道。
琴酒抬起手,揉了揉眼角,他开始感觉不太舒服。
这种有些熟悉的症状让他冷冷一笑:“是黑羽快斗,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皮肤苍白的脸颊开始带出两坨嫣红,看着分外明显。
“小阵,你没事吧?”乌丸莲耶立刻察觉到不对,变得紧张起来。
“……是祂反应迟钝,还是又在警告?”
琴酒放下手,脑子还在快速运转:“这是第二次,在事情发生后、在结果无可挽回前。”
但已经死了一个工藤新一,莫非还有别的挽救方法?
是之前猜测的金蝉脱壳?
上回在巴黎,天气明显异动,还出现大范围的断电;这次么……
“难道是那些雨?”
他喃喃自语,但七月本来就是多雨的天气,频繁一点不足为奇。
“停下!”
琴酒一怔,他的脸被乌丸莲耶用手托住,先生正用猩红的眼瞳认真的注视他:“不要再想这些,你的体温上升的太快了!”
“我们现在就去品丽珠那里!”
———
琴酒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品丽珠正在床边和先生小声交谈。
“体温已经平稳下来。”
“之前他一度烧到快43°,简直太可怕了,幸好没有引起其他并发症。”
成年人的生理机能较为成熟,体温调节中枢相对幼儿来说更加完善,一般情况下,体温就算升高,也达不到这么夸张的程度。
但琴酒被送到研究所后,体温依然在升高,峰值竟然达到了42.9°。
经过一晚上的降温,现在体温总算没有再反复,而是稳定在37.5°,基本恢复正常。
“各项指标大都在健康区间,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比例、C反应蛋白和降钙素原都没有升高,目前已经基本排除了细菌感染的可能。”
正说着,新的报告单也送了过来。
品丽珠低头查看,接着道:“现在病毒、真菌、寄生虫感染全都被排除,他一个月前才做过体检,状态很好,不太可能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导致的发烧,至于肿瘤、药物反应、甲状腺功能亢进、心力衰竭等因素,也可以被排除。”
“另外,也不是中暑,或者安眠药中毒。”
“头部没有外伤,检测后未发现脑震荡、颅骨骨折、脑出血及颅内压升高等情况。”
“我只能说,这场高烧很古怪。”
“根据我的判断,大概率是自主神经功能突然紊乱、导致的体温调节失衡。”
品丽珠快速说完,开始叮嘱乌丸莲耶一些注意事项,比如避免过度疲劳,减缓精神压力之类。
至于药品,她没有乱开,而是建议以疗养为主。
琴酒的情况,不适合抗生素,尤其是滥用。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乌丸莲耶说道,等医生离开,他便在琴酒床边的简易沙发椅上坐下,眉头紧锁。
琴酒偏了偏脑袋,发现先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清醒,依然面色阴沉。
“我……”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大概是高烧的后遗症,声带受损,暂时失声。
琴酒放在被子里的手摸了摸身上,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号服,他随身携带的各种小物品全都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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