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惩罚:断指与“婚礼”
行动失败的消息传来时,九爷正盘腿坐在他那张巨大的阴沉木茶台后,捻动着一串油光水润的紫檀佛珠。
檀香缭绕,却不能掩盖空气中陡然凝结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九爷息怒。”钟叔的声音像裹了一层冰渣,他无声地走到茶台旁,放下一个巴掌大的暗红色锦盒。
那盒子红得像凝固的血,在素雅的茶台上刺眼得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
九爷捻动佛珠的手指顿住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钟叔垂手肃立,声音平板无波:“东西送来了…刀疤强的。那边说,您的错,别人还。”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檀香烟雾还在不知死活地扭动。九爷缓缓睁开眼,那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伸出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的手,轻轻打开了锦盒的搭扣。
盒盖被掀开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猛地冲了出来,瞬间盖过了满室的檀香。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截手指。
断口处肌肉和骨茬的切割面粗糙狰狞,毫无章法,显然是被极其粗暴的力量硬生生剁下来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黏附在创面上,一根熟悉的、粗壮的大拇指关节赫然在目,指根上那道扭曲如蜈蚣的疤痕,正是刀疤强最醒目的标记!
费小极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嘴里还叼着的半截烟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右手拇指,指尖冰凉。
“呵…”九爷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没有任何温度的低笑。他伸出两根手指,像捻起一粒灰尘般,轻轻捏住了那截断指,举到眼前,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端详着。阳光照在那惨白的断骨和暗红的血肉上,景象诡异得令人头皮发炸。
“刀疤强跟了我多少年了?”九爷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悠远的味道。
钟叔头垂得更低:“回九爷,二十年三个月零九天。”
“二十年呐…”九爷的眼神在那截断指上流连,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古玩,“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临了,却替别人还了债。”他的目光终于从断指上移开,缓缓地、如同冰凉的蛇信子,缠绕在了费小极苍白的脸上。
费小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完了!下一个会是谁的手指?是他的?还是…
“小极啊,”九爷的声音陡然变得温和,但这温和比刚才的冰冷更让人毛骨悚然,“这点小事都办砸了,你看,连累了忠心耿耿的老兄弟。”他随手将那截断指丢回锦盒里,发出“啪嗒”一声轻响,震得费小极心脏几乎停跳。
“九爷!我…”费小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什么无赖滚刀肉的厚脸皮,在这一刻都碎成了渣滓,只剩下彻骨的恐惧。他搜肠刮肚,想挤出几句求饶辩解的话,“是…是对方太狡猾!他们早有防备…”
“防备?”九爷打断他,捻着佛珠的手随意地挥了挥,像赶走一只苍蝇,“失败就是失败。找理由,那是弱者的遮羞布。”
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啜饮了一口,姿态优雅得如同在品鉴绝世佳酿。放下茶杯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再次锁定了费小极。
“既然晦气缠身,那就得冲冲喜。”九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力量,“三天后,你和薇薇订婚。礼数要大,排场要足,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九爷的门下,添了乘龙快婿。”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乞丐变驸马’,听着就喜庆,吉利!”
“轰!”如同一个炸雷在费小极脑子里炸开!
订婚?!和林薇薇?!那个整天用看垃圾眼神看着他的女人?那个九爷的禁脔?那个表面清高背地里蛇蝎心肠的女人?!还要昭告天下?!乞丐变驸马?!
这哪里是冲喜?这他妈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是拿他费小极当小丑给全城的人看笑话!是把他死死地拴在九爷这艘随时可能沉没的破船上!更是九爷对他失败最狠、最毒的惩罚和羞辱——你不是想出头吗?不是想攀高枝吗?老子就给你一个“驸马”的名头,让你一辈子顶着这耻辱的标签,做老子最听话的一条狗!
“九爷!”费小极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只剩惊恐和难以置信,“这…这使不得啊!林小姐她…她金枝玉叶!我费小极算个什么东西?烂泥一堆!怎么配得上林小姐?这…这会污了林小姐的名声!污了九爷您的脸面!传出去…”
“名声?”九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可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九爷的脸面,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给了?我说你配,你就配得上。”他的眼神骤然转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住费小极,“还是说…你不愿意?觉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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