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肢里的金库
“滋啦——!”
一块沾着暗红血渍和泥垢的青砖,硬生生被费小极从巨大的哭墙里抠了出来!带着一股陈年土腥和绝望气息的冷风,瞬间从那拳头大小的黑洞里涌出,扑了他一脸。
费小极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顾不上那股子晦气,也顾不上手指被砖石棱角划破的刺痛,像条饿疯了的野狗,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了那个阴冷的墙洞!
手指在粗糙冰冷的洞壁内胡乱摸索。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没有成捆的钞票。只有…一张触感异常坚韧、仿佛经过特殊处理的纸片!
他猛地抽出手,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一张巴掌大小、颜色泛黄、材质古怪的纸。纸上没有字迹,却用极其精细的线条,蚀刻着一幅地图和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地图的中心区域,赫然标注着一个清晰的十字标记!
“操!地图?”费小极懵了,一股被耍弄的邪火“噌”地窜上来,“九爷你个老王八!遗嘱呢?钱呢?就给老子一张破地图?耍猴呢?!”
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这破纸撕了泄愤。可就在他手指用力,纸张绷紧的瞬间,纸面上细微的线条在月光下似乎发生了极其微弱的变化,几个极其微小的光点一闪而过!
费小极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揉眼,再看。这次,他借着月光仔细辨认那些蚀刻的线条,越看越觉得…这地图的精细程度,绝非手工能画出来!那些符号…有点像电路图?他脑子里蓦地闪过陈北斗轮椅扶手上那些复杂的控制按钮。
“难道是…高科技玩意儿?”一个荒谬又带着强烈诱惑的念头冒了出来。九爷那种老狐狸,会不会把真遗嘱藏在需要特殊方法才能看到的地方?
他强压住骂娘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把这张古怪的地图贴身藏好,比藏金钥匙还谨慎。冰凉的地图紧贴着滚烫的胸口,像是贴着一张催命符,又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接下来的几天,费小极像个鬼影一样,在佤寨周围的山林里游荡。他不敢进村,怕被当成偷窃哭墙的贼给活埋了。靠着打野味、摘野果勉强活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张地图。中心那个该死的十字标记,像烙铁一样烫着他。
“瑞士…苏黎世…银行…地下室…”这些地名和名词,对他来说跟天书没区别。他这辈子最远只去过隔壁市的黑赌档。
“妈的,九爷这老棺材瓤子,死了还给老子出难题!瑞士?老子连瑞士军刀都没摸过!”费小极啃着半生不熟的野果,恨得牙痒痒,“这破地图钥匙一样,没准得插进什么地方才能显灵?老子去哪儿找那‘钥匙孔’?”
钩子:银行坐标刻在陈北斗的机械假肢内衬。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进混沌!他猛地想起哭墙里抠地图时,那诡异的蚀刻线条和陈北斗轮椅扶手上的复杂符号何其相似!
“内衬…内衬…机械假肢的内衬?!”费小极的眼珠子瞬间亮了,像饿狼看到了肥肉!陈北斗那条价值连城、闪烁着冷酷金属光泽的左腿假肢!那玩意儿…那玩意儿的内衬里,藏着瑞士银行的坐标?!
这个推断荒诞绝伦,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合理性!九爷的钱和陈北斗的黑金纠缠在一起,钥匙和地图分开放置,只有集齐才能找到命脉所在!陈北斗那老狐狸,把坐标藏在贴身假肢里,谁能想到?!
“狗日的陈北斗!”费小极狠狠啐了一口,眼中爆发出贪婪混合着极度亢奋的光芒,“老子就知道你那假腿不对劲!天天摸得跟宝贝似的!原来藏着金疙瘩!”
目标瞬间清晰得可怕——回城!找到陈北斗!搞到他那条该死的假腿!
偷渡回国的过程,比费小极想象的还要艰难和狼狈。他像一只被无数猎犬追捕的丧家之犬,在边境线上与巡逻队斗智斗勇,在密林中与饥寒和毒虫搏斗。等他终于像个乞丐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重新摸回那个熟悉的、弥漫着廉价油烟和下水道臭味的城中村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城中村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污水横流、人声鼎沸、藏污纳垢的丛林。但费小极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街角多了些生面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行人。那些曾经熟悉的烂赌档、黑诊所门口,都挂着“装修歇业”的牌子。阮星竹的阴影,如同实质的铅云,沉沉地压在这片混乱之地的上空。
费小极不敢回家,张姨那间破棚屋早就成了他不敢触碰的禁区。他找了个最混乱、人流动性最大的廉价录像厅钻了进去,在充斥着脚臭、汗味和劣质烟草烟雾的黑暗中,用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皱巴巴零钱,买了个角落的位置,一躲就是三天。他像条毒蛇一样蛰伏着,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用眼睛和耳朵拼命搜集着关于陈北斗的一切信息。
陈北斗这老狐狸,果然没死!而且,出事了!
“听说了吗?陈老板遭报应了!”隔壁卡座,一个油头粉面、叼着廉价香烟的小混混正压低声音跟同伴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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