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婴瞳孔的保险柜
费小极捏着那个冰凉刺骨的暗银盒子,感觉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捏着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瑞士女人那双冰灰色的眼睛,隔着破烂平板屏幕残留的影像,还在他脑子里刮着刺骨的寒风。阿芳枯坐在轮椅上,像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破布偶,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吊着一口气,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盒子,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妖异的执念。
“活婴瞳孔解锁……”费小极喉咙里咕哝着,像含了口滚烫的沙子。这他妈是什么变态玩意儿?九爷那个老棺材瓤子,死了还玩这么大?他下意识地扭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孤儿院里那些麻木的“蓝色耗材”。
他的视线最终钉在一个被老院长紧紧搂在怀里的婴儿身上。那孩子极小,裹在发黑的破布里,只露出一张皱巴巴、毫无血色的小脸,眼睛紧紧闭着,眼窝下方,那抹象征着死亡的幽蓝,像胎记般刺眼。腋下透出的蓝光,隔着薄薄的布料,幽幽地闪烁。这是最“新鲜”的样本,蓝斑还未完全蔓延开,生命的气息也最微弱。
“就他!”费小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一横,指着那婴儿,声音粗嘎得像砂纸摩擦,“把他给我!”
老院长惊骇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全是哀求,枯瘦的双臂把孩子箍得更紧,像护崽的母兽:“不…不行…他还是个奶娃子…不行啊…”
“老东西!”费小极不耐烦地低吼,那股无赖劲儿混着被巨大秘密压迫的焦躁喷薄而出,“少他妈废话!又不是要他命!就借他的‘招子’(眼睛)照一下!照一下就还你!耽误了老子的大事,你们这破窝棚,老子一把火烧个干净!”他恶狠狠地瞪过去,眼神里是**裸的威胁。
老院长被他眼里的凶光慑住,嘴唇哆嗦着,终于还是在那无赖不讲理的淫威和“烧窝棚”的威胁下,屈服了。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无尽的不舍和恐惧,将怀里那个轻飘飘、毫无生气的婴儿,递了出来。
费小极一把夺过,动作粗鲁得像个抢玩具的顽童。婴儿接触到他冰冷粗粝的手掌,似乎被那寒意惊扰,极其微弱地哼唧了一声,小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睫毛像濒死的蝴蝶翅膀般颤了颤。
阿芳的轮椅无声地滑近一步,枯枝般的手指指向盒子正中心那个深邃的小孔。
费小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让他觉得无比烦躁的别扭感。他妈的,心软个屁!这些小鬼迟早都是个死!他给自己打着气,低头看着怀里那张无知无觉、布满死亡印记的小脸。他伸出两根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审慎,小心翼翼地撑开了婴儿紧闭的眼皮。
动作笨拙而僵硬。婴儿的眼皮薄得像纸,下面那只眼睛终于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眼珠很大,占据了小小的眼眶,本该是婴儿纯净的黑色或蓝色,此刻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死灰色覆盖。瞳孔在微弱的光线下,极其缓慢地扩大了一圈,像深不见底的、即将干涸的绝望泉眼。而在那浑浊的死灰色虹膜周围,丝丝缕缕细微的、令人心悸的蓝色纹路,如同裂缝般从瞳孔深处蔓延出来,一直延伸到眼角,像某种邪恶的符咒。更可怕的是,瞳孔的中心,那最深邃的黑暗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亮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最后一点倔强的火星,在那片死寂的灰蓝底色上摇曳挣扎着,对抗着无边的黑暗。
费小极的心猛地一抽!一种巨大的、原始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这他妈根本不是活人的眼睛!这分明是刚从地狱里捞出来的、被诅咒过的东西!他几乎想立刻把这烫手的山芋连同那该死的盒子一起扔出去!
“操……”他低骂一声,强迫自己稳住发颤的手腕。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阿芳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平板电脑里那个女人冰灰色的瞳孔,都像无形的钉子,把他钉在原地。他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绷得死紧,将那个神秘盒子冰冷的小孔,哆哆嗦嗦地对准了婴儿那只透着诡异蓝光的瞳孔。
距离越来越近,冰冷的金属似乎快要贴上婴儿脆弱的眼皮——
就在这死寂的一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声响,像是某种精密的机括在瞬间完成了啮合!
盒子内部骤然亮起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光线!这道光线精准无比地投射在婴儿瞳孔的中心那点微弱挣扎的火星上!像是在扫描,又像是在确认某种独特的生物印记!
费小极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盒子甩飞!他死死盯着盒子,大气不敢出。
下一秒,那冰冷光滑的暗银色盒身内部,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精密钟表零件高速运转般的“咔哒、咔哒”细响!声音密集而迅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咔哒!
最后一声清脆的机括撞击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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