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录像的辐射雨
费小极在城中村靠坑蒙拐骗苟活。
陈北斗枪击投影仪,硬盘炸裂溅出放射性粉末,阮父吸入粉末咳血。
临终之际阮父指证陈北斗弑父,费小极将巨额赔偿金转账凭证塞进陈北斗喉咙:“吞下去赎罪!”
防暴警察冲入时,放射性粉尘随暴雨渗入地下水。
费小极灵机一动,谎称自己是唯一掌握净化方法的“大师”。
各大集团恐慌不已,纷纷送出巨额财产求他救命。
他欢喜地盘算着千亿资产,却不知自己早已咳血多日。
污水横流的“幸福里”城中村,连晌午的日头都透着股腌臜劲儿,晒不透巷子里那股子长年累月沤出来的酸腐气儿。墙根底下,几张油腻腻的麻将桌支楞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粗野的哄笑和咒骂,成了这角落的背景音。
“操!又点炮!费小极,你个狗日的今天吃了枪药了?手气这么旺?”一个光膀子、胸口纹着带鱼的精壮汉子“啪”地把麻将牌拍在桌上,震得塑料杯里的廉价茶水晃荡出来,溅了几滴在费小极皱巴巴的T恤上。
费小极眼皮都没撩一下,嘴角咧开,露出一口不算白的牙,笑得像只刚偷了腥的野猫。两根瘦长的手指异常灵活,已经把桌上几张油腻腻的票子拢到自己跟前,搓了搓,发出令人心痒的摩擦声:“海哥,这话说的,小弟我这不是沾了您老人家的仙气儿嘛?转运了,嘿嘿,纯粹是转运了!”他嘴里恭维着,心里却在冷笑:运气?老子昨晚在你那破电表箱里塞了两团湿抹布,你家空调抽风耗电快得跟喝油似的,你不输才叫见了鬼!这点票子,权当你海哥给小弟交的“降温费”。
他伸出黑乎乎的指甲,弹了弹票子上的油星子,又朝旁边歪在矮板凳上、抱着个破收音机吱哇乱响的老头努努嘴:“阮伯,您听听这动静,昨儿我跟您老说的那事儿,琢磨得咋样了?就您家房顶漏水那事儿…”
阮老头眼皮耷拉着,浑浊的眼珠在费小极脸上慢悠悠转了一圈,又落回他那台破收音机上,沙哑的嗓子像破风箱:“漏…随它漏去…老天爷赏的雨水…洗洗这屋顶的灰…也好…”他枯瘦的手指下意识蜷紧,捏着收音机体侧一处不起眼的磨损痕迹,似乎那是支撑他坐在这里的全部力气。那处磨损,是早年九爷还在时,两人一起听评书弄出来的印子。
费小极心里“呸”了一声,暗骂老顽固,“阮伯,话不能这么说!那水漏多了,房梁都泡糟了,万一睡到半夜塌下来……”他话没说完,眼睛却猛地扫过巷子口。
几辆锃亮得反光的纯黑SUV,像几头不吭声的钢铁怪兽,粗暴地碾过满是积水坑洼的巷道路面,溅起一米多高的泥水汤子,精准地泼了麻将桌这边几人一身。
“我操你…”海哥被泼了个透心凉,拍桌子刚要跳起来骂娘,车窗无声无息降下一半。他只瞥见里面半张冷硬如岩石的侧脸,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西装,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朝他这边刮了一下。海哥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腰杆子不由自主地塌下去,连屁股都悄悄从椅子上挪开了半边,仿佛那把廉价的塑料凳子忽然烫人。他认得那车,更认得那种眼神——北斗集团的陈北斗,这片地界上真正的阎王。
费小极反应更快,在泥水泼来的瞬间就缩着脖子侧身一让,只湿了裤脚。他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那点市侩的痞笑早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底层鼠类对掠食者本能的警惕和距离感,身体绷紧,像随时准备溜进墙缝的老鼠。他瞄了一眼陈北斗那刀锋般的侧影,心头嗤之以鼻:装什么大尾巴狼,开个铁棺材就高人一等了?老子哪天发达了,买十个八个,专门开到你家门口泼水玩!
车子停在了巷子最深处那栋外墙剥落得最厉害的二层破楼前。那楼孤零零杵着,是整个“幸福里”唯一没被北斗集团拆掉的骨头。几个同样黑西装的彪悍汉子先跳下车,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其中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几乎是半挟持地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裤、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从楼里拖了出来。那是阮老头的独子,阮大力。
“爸!爸!”阮大力挣扎着,惊恐地冲这边喊了一声,声音干涩嘶哑。
阮老头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矮板凳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与他苍老的身躯完全不符。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被推搡的背影,又艰难地转向那辆车的后窗,嘴唇哆嗦着,干枯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收音机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电流噪音。
“啧,又来逼迁了?阮大力这老实疙瘩,这次怕是扛不住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邻居小声嘀咕,话音里带着点兔死狐悲的凉薄。
费小极没吭声,脑子里的小算盘却“噼啪”作响:阮老头那块破地皮,油水榨干净了就剩点骨头渣子,陈北斗至于三天两头亲自来啃?不对劲!他悄无声息地往后蹭了几步,把自己更深地缩进旁边一处堆满杂物的墙垛阴影里,像条准备蛰伏出击的毒蛇,只留一双眼睛在暗处闪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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