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冲向石台,剑尖上跃动着青色火焰。他没有停步,更未回头去看那怪物一眼。时间紧迫,那位弟子拼死为他争取的间隙,最多不过五秒。
他扑至石台旁,立刻以灵识扫过底部。纹路繁杂,能量紊乱,却有一处波动极微,仿佛被人刻意掩藏——正是那里。
他抬手一划,剑锋沿石台边缘切入,撬开一块松动的石板。下方露出暗格,一枚玉简静静躺在其中。玉简呈蓝色,表面布满细密裂纹。
他取出玉简,指尖传来一阵凉意。
就在此时,怪物低吼一声,猛然转身朝他扑来。断裂的能量丝线正迅速恢复,紫色光芒自它胸口的晶石蔓延至全身,动作比先前更加迅捷。
叶尘将玉简塞入怀中,侧身翻滚,险险避向右侧。地面轰然炸裂,怪物一掌落空,碎石四溅。他借势跃起,脚踏墙壁弹开,勉强躲过第二次攻击。
“他还活着!”有人惊呼。
剩下的四人仍在苦苦支撑。两人合力挡住一具骨架,另一人拖着伤腿护住倒地的同伴,最后一人立于门口,双手紧握长刀,死死盯着逼近的怪物。
叶尘落地瞬间传音:“三人往左绕行,引它转圈!火符攻脸!”
话音未落,左侧那人已甩出一张火符。符纸在空中燃烧,直击怪物头颅,爆开一团红光。怪物动作一滞,头颅转向左边。
就是现在!
叶尘贴墙疾行,弯腰绕至石台后方。此处视野盲区,怪物转身迟缓,暂时无暇顾及他。他迅速检查玉简封印,确认完好无损,随即取出药无尘所给的黄丸含入舌下,气息顿时变得微弱。
怪物被三人牵引得原地打转,每次欲追击叶尘,皆被火符或刀光阻拦。终于暴怒,双臂张开,黑雾翻涌,地面裂缝扩大,灰白碎屑不断涌出,似要唤醒新的敌人。
“别让它再召出东西!”叶尘低声喝道。
他不再躲避,拔剑而出,灌注灵力,朝着地面裂缝横扫而去。剑气斩断三条即将成型的黑线,那些初具轮廓的影子瞬间溃散。
怪物怒吼,放弃追击他人,猛然扑向叶尘。这一击快若闪电,几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叶尘侧身闪避不及,左臂被利爪划破,血珠渗出。
但他没有停下。
他奔至门口附近,对最后一名尚能站立的弟子点头示意。那人会意,立即抛出烟雾弹。白雾炸开,视线被彻底遮蔽。
“走!”叶尘低吼。
四人连滚带爬冲出石屋。叶尘断后,临出门前回望一眼。黑匣子光芒闪烁,紫光一下一下跳动。怪物伫立原地,并未追出,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他的方向。
他们冲入黑夜。
外面风大而冷。远处仍有打斗声传来,这边却异常寂静。八人进入,如今仅余五人离去,其中两人重伤,靠同伴搀扶前行。
叶尘走在最前,一手按着剑柄,耳中留意身后动静。行不出半里,他忽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它来了。”
话音刚落两秒,石屋方向传来震动。地面开始颤动,越来越近——怪物追出来了。
“按计划办。”叶尘轻声道。
三人立刻行动。一人解下绳索绑在两侧石柱;一人取出三根铁钉插入地面;最后一人点燃短香,插于中央。
这是药无尘所授的简易困阵,无法伤敌,只能拖延时间。
他们刚撤至高处,怪物已然抵达。它站在绳索前,低头注视地上的标记,略作停顿,随后抬脚踏入阵中。
香燃至一半,阵法启动。地面浮现出淡红色光纹,缠住它的双腿。怪物挣扎了一下,光纹龟裂,但已迟了片刻。
叶尘带着众人继续奔逃。穿过乱石坡,进入一片荒林。此处地形复杂,利于藏身。
跑出一里后,他下令队伍暂停休整。他自己倚树喘息数次,才伸手探入怀中,确认玉简仍在。
身旁弟子低声问:“拿到了?”
叶尘点头。
那人松了口气,勉强一笑:“能活下来就好。”
叶尘未语。他望着来路,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东西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果然,一刻钟后,远处传来低沉的吼声。声音不再急躁,反而透出几分冷静。
“它变了。”有人轻声说。
叶尘眼神一凝。他也察觉到了——此前的怪物凭本能行事,如今却似有了意识,在追踪,在判断。
“换路线。”他说,“不回主战场,走西岭。”
“可那边是悬崖。”
“那就跳下去。”
他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抬头望天。月光被云层遮蔽,正是逃亡的最佳时机。
队伍再次启程。他走在最前,步伐稳健。怀中的玉简紧贴胸口,微微发烫。
抵达西岭边缘时,身后的动静消失了。
四周一片死寂。
他停下脚步,挥手让其他人隐蔽。自己蹲在崖边,捡起一块石头掷下。几秒后,听见撞击之声。
足够深。
他正准备下令跳崖,忽觉一股寒意袭来。
不是风带来的。
是有人在注视着他。
他缓缓回头。
林中空无一物。
可他知道,有什么已经到了。
而且,它没有再追——是因为它明白,他们,已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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