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铁匠铺的炉火仍在燃烧。传令弟子话音刚落,叶尘便转身走向沙盘。
“封锁消息。”他沉声道,“从现在起,西岭发生的一切异常,一律不准外传。违者,按军规处置。”
药无尘前脚刚走,叶尘便已下达新的命令。十名精锐弟子被召至高台,每人领到一块玉简,上面标注着不同的区域——西南三派、东境五宗、北荒沿线、西岭坊市。
“即刻出发。”叶尘指着沙盘上的标记,“查人、查物、查火情、查地气变化。每两个时辰汇报一次,迟到一次,记过一次。”
一名弟子低声开口:“我们原先的情报网只覆盖主干道……”
“那就重建。”叶尘打断他,“边情司即刻成立,直属我管辖。凡阻挠调查者,视同敌对。”
他提笔在沙盘旁写下“边情司”三字,墨迹未干,已有弟子上前接令,迅速分头行动。
叶尘坐下,闭目凝神。
灵识缓缓铺展,将各方信息尽数纳入。北境的红色符纹、焦黑碎片上的残文、西岭失控的炉火——这些线索在他脑海中逐渐串联。
他指尖轻叩沙盘,节奏分明。
灵识开始推演。
画面浮现:一条隐秘的暗线自北方荒原延伸,穿过矿道,潜入西岭,最终渗入市井小巷。那股力量并非强攻,而是悄然渗透,不急于现身,仿佛在等待某个时机。
叶尘睁眼,额角微汗。
这不是寻常扩张,也非玄阴宗惯用手段。这是一个缓慢而缜密的计划,目的尚不明朗。
他在沙盘北侧画下一道虚线,以紫色石子标出三个点。
“归墟余脉。”他低语,“尚未完全苏醒,但已开始试探。”
这时,一名弟子快步奔来,递上密报。
“西南三派使者抵达山门,携带第二批礼物,请求提前举行盟约仪式。”
叶尘并未接过信函,只问:“来了多少人?”
“每派三十人,共九十人。皆着礼服,未带重兵。”
“让他们在门外等候。”叶尘道,“告知他们,仪式时间不变,流程由我们定。守卫换为我方人员,随行弟子仅许十人入内。”
弟子领命而去。
另一名弟子随即汇报:“东境两家已闭门谢客,消息传出后,不少小宗门纷纷撤回商队,坊市交易骤然冷清。”
叶尘起身,走到沙盘东侧,取来三枚黑石子。
“他们既怕我们进犯,又惧他人趁虚而入,索性先藏起来。”
他将石子摆成三角阵型。
“传令下去,边境交易照常开放三日,药材降价两成。另派一队巡防,专查走私禁器与来路不明的符箓。”
“您是想用低价稳住人心?”
“不是为了稳。”叶尘摇头,“是要让他们明白,与我们合作,才能活得更好。若敢轻举妄动,代价只会更重。”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边情司弟子奔得匆忙,鞋底打滑,踉跄一步才稳住身形。
“报告!西岭铁匠铺地下挖出一段金属管,表面刻有纹路,疑似阵法残片!而且……”
“而且什么?”
“炉火颜色变了,由红转紫,温度持续攀升,铁匠已昏迷不醒。”
叶尘沉默片刻,抓起披风便往山下行去。
“您去哪儿?”弟子追问。
“去看火。”
半途,药无尘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别去了。”
他身影落下,药篓斜挂,面色凝重。
“我已经看过。”他说,“那不是普通炉火,而是被人以咒力反向点燃的‘引灵火’。它不烧柴薪,而在吞噬地脉之气。若继续燃烧,三日内整座山都将崩裂。”
叶尘止步。
“你能扑灭吗?”
药无尘摇头:“此等手法前所未见。但我知道它的用途——它是信标。火势越盛,越能引来某种存在。”
两人返回高台,召集边情司核心成员。
叶尘取出一枚留影石,注入灵力。
画面显现:北境哨站夜空中的红色符纹一闪而逝,接着是西岭铁匠铺炉火的特写,最后是地下挖出的金属管残片。
“这些绝非偶然。”叶尘道,“有人在布局,我们恰好撞入其中。”
有人问道:“可是玄阴宗的新手段?”
“不像。”药无尘答,“玄阴宗惯于杀伐夺地,不会费心布置这等隐秘之局。这更像……某种古老仪式。”
叶尘点头:“所以我决定启动天机罗盘。”
众人皆惊。
那件器物封存于藏经阁最底层,数十年无人触碰。传说启动一次需耗费巨量灵气,甚至引发天象异变。
“值得。”叶尘语气坚定,“我们缺的不是人手,而是看得远的眼。要洞察三年后的局势,就不能只盯着明日谁会敲门。”
他看向药无尘:“你带队驻守西岭,设三层结界,遏制火势蔓延。若有陌生人靠近,立即控制。”
又对边情司下令:“每日汇总各地异常,重点记录灵气波动、人员流动、可疑交易。凡涉及黑色金属或紫色火焰的消息,立刻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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