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片在盒中震动得越来越急,像是要挣脱束缚。燕南泠的手指贴在木盒边缘,能感觉到那股频率正与她腕间血脉同跳。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退回居所,闭眼沉入梦境。
虚空浮现三行字:“集三界宝,方可指路”。接着是模糊的轮廓——三件器物环绕一处深渊,中央裂隙微张,似有光从中渗出。她记下每一个字,退出时脑中已有决断。
天刚亮,她叫来萧无痕和林疏月。
“只靠干扰阵法不行。”她说,“我们要拿到三界至宝,才能找到血祭真正的源头。”
两人没问为什么,只等她说下一步。
她摊开纸页,写下分工:萧无痕去楚国取玉玺,林疏月赴齐国夺剑,她亲自前往魏皇陵取帝印。三地相隔甚远,必须同日出发,错开时间便会打草惊蛇。
萧无痕看了她一眼,点头离开。林疏月没多话,转身回房准备行装。
燕南泠背起药囊,将匕首系紧,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青铜片。它还在颤,但节奏变了,不再急促,反而像某种回应。
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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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痕潜入楚都时正值深夜。他避开巡夜兵卒,从宫墙侧殿翻入,踩着屋檐一路向东。楚王寝宫守卫严密,可他知道暗道所在。三年前他曾在此布防,熟悉每一处机关位置。
他在东偏殿停下,掀开地砖,露出一道铁门。锁是新的,但他带了钥匙——那是云七娘早年交给他的信物,说有一天会用上。
门开了。里面是个小室,中央摆着黑檀匣。他打开,玉玺静静躺在红绸上,印面刻着“承天之命”四字。
他取出玉玺,放入怀中,原路返回。落地时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只见一片空廊,风穿过柱间,吹动帷帐。
他没停留,连夜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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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进入齐国用了药王谷使节的身份。她带着一队随从,抬着礼箱穿过城门。守军检查时,她笑着递上通关文书,指尖悄悄弹出一点药粉。
那粉末无色无味,沾到鼻息的人会昏沉半刻。足够她换装潜入宗庙。
齐王剑供在正殿高台,由两名武士日夜看守。她等到祭官更衣,趁乐师调琴时吹响玉箫。音律不高,却让人心神恍惚。
两名武士脚步迟缓,她迅速靠近,抽出藏在袖中的毒针扎进他们后颈。动作轻巧,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取下剑,用布裹住,顺着地下水道离开。途中渡河时,箭矢破水而来,擦过肩头。她低头潜水,游出三十步才上岸。
追兵没再出现。她包扎伤口,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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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泠到达皇陵时已是傍晚。守陵老卒站在门前,拄着拐杖,目光浑浊却锐利。
“你来取什么?”老人问。
“魏帝印。”她说。
老人没动。“触动它,警铃会响。全境皆知有人盗宝。”
“我不是盗。”
“那你是什么?”
“我是那个能让它再次发挥作用的人。”
老人盯着她许久,忽然笑了。“几十年没人敢这么说。”他侧身让开,“去吧。地宫第三层,石龛朝南。”
她走入陵道,火把在壁上投下晃动的影。越往里走,空气越冷。第三层入口封着铁门,锁已锈蚀。她用力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石龛就在尽头。魏帝印放在青玉盘上,表面覆了一层灰。她伸手拿起,印底冰凉,却没有引发任何响动。
奇怪的是,警铃始终未响。
她转身走出地宫,见老人仍站在原地。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她说。
老人点头。“昨夜我梦见星坠于庭。醒来就知道,今天会有人拿走它。”
她将印收好,谢过老人,启程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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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约定在边境古庙会合。
黄昏时分,林疏月最先抵达。她坐在石阶上喘气,肩头渗血染红了衣料。她撕下一块布条缠紧,抬头看见萧无痕从北面走来。
他衣角破了,脸上有尘,但眼神清醒。他没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玉玺,放在院中石案上。
林疏月笑了笑,也拿出齐王剑,横置其上。
不久后,燕南泠赶到。她捧着魏帝印,脚步稳健。走到石案前,她停了一下,看向二人。
“你们都拿到了?”
“拿到了。”萧无痕说。
她将帝印放下。
三物接触瞬间,金光冲起,照亮整座古庙。地面浮现出古老纹路,像是被唤醒的阵法。空中出现虚影,正是她曾在梦中见过的残卷模样。
三行新字浮现:“宝聚则路明,光引归墟门,破链者当断因果。”
紧接着,一道星芒自三宝交汇处射出,直指北方。光芒划过天际,映照出连绵群山中的深谷轮廓——正是归墟谷所在。地下密道的走向也清晰可见,如脉络般延伸至谷底核心。
地图完整呈现。
燕南泠盯着那道光,久久未语。
“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她开口,“不是阻止仪式,是必须毁掉源头。否则下次还会有人重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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