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峁的主围墙修得气派,经苏婉儿的提醒,让李健发现一个问题:费钱。
光是那三十万块砖,就烧掉了联盟两个月的煤炭产量。更别提人工、铁料、木料。算下来,修这堵墙花了将近一千两银子——虽然大部分是实物折算,但也让李健肉疼。
“不行,”他在委员会上说,“各村不能都照这个标准修。咱们修得起,他们修不起。”
“那咋办?”王石头问,“答应过各村要帮他们修防御工事的。”
“降级。”李健说,“各村不修砖墙,修土墙。不挖石基,挖土基。不建瓮城,建简易门楼。”
“土墙管用吗?”钱老倔怀疑,“一下雨就塌。”
“改良。”李健早就想好了,“用‘夯土版筑’法,墙里加草筋,外抹泥浆,再刷石灰水防雨。”
夯土版筑是古老但有效的技术:用木板夹出墙形,往里面填土,用夯锤夯实,一层层加高。土里掺切碎的麦草,增加韧性。墙外抹黄泥掺石灰的浆,干了后坚硬如石。
“这法子省钱省料,”李健算账,“一丈土墙的成本,只有砖墙的十分之一。”
“可不如砖墙结实啊。”
“够用了。”李健说,“各村围墙主要起预警和迟滞作用,不是死守。真有大股敌人,各村撤到新家峁来。所以各村围墙,只要能让土匪不能轻易进村,给村民撤退争取时间就行。”
这思路清晰,大家同意了。
于是,“铁桶计划”进入第二阶段:各村土墙建设。
李健制定了统一标准:
墙高:八尺(约两米五)。
墙厚:三尺。
材料:夯土板筑,加草筋,外抹泥灰。
附属:每隔二十丈建一个简易哨楼,能站两人。
门:单层木门,包铁皮。
壕沟:墙外挖壕,深五尺,宽一丈,不强制要求——根据各村地形决定。
标准下发到各村,反应……很复杂。
周家庄的周堡长最先找上门:“李盟主,咱们村刚被抢过,青壮损失大半,哪有人力修墙啊?”
王村的王族长也诉苦:“春耕刚完,大家都累瘫了,能不能缓两个月?”
赵屯的赵甲长更直接:“修墙可以,但新家峁得给补贴——管饭,或者给工分。”
李健早就料到会有这些要求。他拿出了解决方案:
一、人力不足的村,联盟派施工队支援。新家峁出工匠指导,各村出劳力。
二、农忙期间,以各村自己劳力为主。农闲期间,联盟组织互助施工——几个村联合,轮流给各村修。
三、补贴:联盟提供工具,提供技术指导,管饭(粮食由各村出,联盟统一调配),但不发现金或工分——“因为这是保护你们自己村的工事,不是给联盟干的。”
话说到这份上,各村没话说了。
土墙建设在五月初全面铺开。
李健把联盟的工匠分成八个指导组,每组三人,派到各村。
新家峁的赵木匠总负责,每天骑着小毛驴(新买的,花了五两银子)巡回指导,像个监理工程师。
第一站:周家庄。
周家庄刚遭过劫,村民心有余悸,修墙积极性最高。李健来视察时,看到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连六七十岁的老人都来帮忙和泥。
“李盟主,”周堡长陪着李健巡视,“你看咱们这进度,三天就打了十丈墙基!”
李健看了看,墙基挖得不错,深二尺,宽四尺,底面还铺了层碎石防潮。
“不错。”他点头,“但夯土要注意:土要潮但不能湿,夯要实但不能过——过实了会裂。”
“明白!”周堡长现在对李健言听计从。
李健走到正在夯土的工地。四个汉子抬着石夯(一块大石头绑四根木杠),喊着号子:“嘿哟!夯起来!嘿哟!墙不倒!”
石夯抬起,重重砸下,尘土飞扬。
“停一下。”李健叫停,抓起一把夯过的土,捏了捏,“土太干了。洒点水,再掺点碎草。”
“好嘞!”
指导组的人赶紧示范:把麦草铡成半寸长,撒在土里,洒水拌匀,再夯。
果然,夯出来的土层致密,有韧性。
“李盟主真懂行。”周堡长佩服。
“书上看的。”李健还是这句口头禅。
离开周家庄,去王村。
王村的情况就不太妙了。
王族长是个保守的老头,对新技术半信半疑。指导组让夯土掺草筋,他嫌麻烦:“老祖宗修墙从来不掺草,不也好好的?”
“老祖宗的墙塌了多少?”指导组的年轻人反驳。
“那是年久失修!”王族长梗着脖子。
李健到时,正好看到双方争执。
“怎么回事?”
年轻人汇报:“王族长不让掺草,说耽误工夫。可土质不好,不掺草夯不实。”
李健检查了已经夯好的一段墙。用手一抠,掉渣。用脚一踢,晃悠。
“这墙,”他摇头,“土匪一脚就能踹倒。”
王族长脸红了:“那……那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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