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青峰山脉镀成一片暖金,山风卷着成熟稻谷的香气,掠过李秋月汗湿的额发。她直起身,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珠,指尖触到的皮肤带着日晒后的灼热,却抵不过心头翻涌的暖意。眼前这亩梯田里,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秆,金黄的谷粒饱满得仿佛要撑破稻壳,这是她守着大山、守着这片土地五年,收成最好的一年。
“秋月姐,歇会儿吧!”隔壁田垄里,王婶直起腰,手里的镰刀还沾着稻叶上的露水,“你这身子骨,哪能这么拼命?大山那小子……唉,不说他,咱们先把饭吃了,下午我让我家老栓来搭把手。”
李秋月回过头,脸上漾开一抹浅淡的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的小腿沾着泥土,却丝毫不影响她身姿的窈窕——即便常年劳作,她的腰肢依旧纤细,肩背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山野女子特有的柔韧与清丽。“没事王婶,我还撑得住。”她拿起田埂上的水壶喝了一口,甘甜的山泉水滑过喉咙,滋润着干涩的嗓子,“这稻子得趁着好天气赶紧割完,不然遇上秋雨就麻烦了。”
王婶看着她孤零零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村里谁不知道李秋月的苦?五年前,她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了村里最壮实的后生大山。那时候的大山,眉眼黝黑,笑容憨厚,把秋月宠得像块宝,夫妻俩在山里开荒种地,日子虽苦,却过得有声有色。可自从半年前,邻村的刘佳琪闯进他们的生活,一切就都变了。
刘佳琪是镇上小学的代课老师,穿着时髦,说话温柔,不像秋月这般浑身带着泥土气息。她借着家访的名义,频繁来找大山——说是问他资助贫困学生的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看大山的眼神里,藏着不一样的情愫。而大山,或许是被刘佳琪身上的“文化气”吸引,或许是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农耕生活,竟渐渐对她动了心。
起初只是偶尔的晚归,后来便是越来越多的沉默。秋月不是没有察觉,她试过沟通,试过哭闹,甚至试过加倍对大山好,可换来的,却是大山的不耐烦和越来越明显的疏离。上个月,有人在镇上的河边看到大山和刘佳琪手牵手散步,消息传回村里,秋月的心彻底凉了。她没再闹,只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田里,仿佛这片土地能给她所有的慰藉。
“秋月姐,你也别太委屈自己。”王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山那小子就是鬼迷心窍了,佳琪那姑娘看着斯文,心思可深着呢!你这么好的人,他要是真不珍惜,是他的损失。”
李秋月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饱满的稻穗,声音低得像在自语:“我只想把日子过好,把这片地种好。”她没说的是,每当夜深人静,想到大山曾经的温柔,想到那些一起开荒、一起播种的日子,她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疼。可她不能倒下,这片田是她的根,是她活下去的底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山野的宁静。李秋月抬起头,只见一辆红色的摩托车顺着田埂驶来,车上坐着的正是大山和刘佳琪。
刘佳琪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被风吹得轻轻飘动,与周围的泥土气息格格不入。她亲昵地搂着大山的腰,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路过田埂时,目光落在李秋月身上,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轻蔑,随即又换上了虚伪的温柔。
摩托车在田埂边停下,大山跳下车,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他看了一眼满田金黄的稻谷,又看了看浑身是汗的李秋月,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刘佳琪抢先开了口。
“秋月姐,你这稻子长得可真好啊!”刘佳琪走到田埂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秋月,语气带着刻意的炫耀,“大山说你种地是一把好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像我,连锄头都不会拿,以后还得靠大山多照顾呢。”她说着,故意往大山身边靠了靠,手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大山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他看着李秋月,眼神复杂:“秋月,我……我是来跟你说个事的。”
李秋月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她没有看大山,也没有看刘佳琪,只是盯着脚下的泥土,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说。”
“我和佳琪……我们是认真的。”大山的声音有些干涩,“秋月,这些年,谢谢你照顾这个家。但我和你,或许真的不合适。佳琪她……她懂我,她能给我不一样的生活。”
刘佳琪在一旁补充道:“秋月姐,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大山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就算再坚持,也不会幸福的。不如你就成全我们,大山说了,这房子和地里的收成都给你,他净身出户。”
这话听着像是让步,实则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傲慢。刘佳琪早就眼红李秋月这亩高产的梯田,也眼红大山对这个家曾经的付出,如今她要取而代之,自然想把姿态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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