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爱情故事 第47章 血色黎明

刺鼻的农药味在屋内弥漫，李秋月死死攥着陶罐，浑浊的药液顺着裂缝不断滴落。大山被她撞得踉跄后退，后腰重重磕在八仙桌角，发出闷哼。刘佳琪尖声惊叫着往门口逃去，绣花鞋在泥土地上打滑，发髻散落的发丝遮住惊恐的脸。

拦住她！别让这疯女人跑了！大山一把揪住李秋月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李秋月却像疯魔般大笑起来，猛地将陶罐朝地上摔去。瓷片四溅的瞬间，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泼洒在三人脚下，刘佳琪的裙摆瞬间洇出大片深色污渍。

你疯了！刘佳琪终于拉开房门，却在跨出门槛的刹那僵住。月光下，十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正围在院外，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为首的是村长李德顺，他拄着枣木拐杖，浑浊的眼睛盯着屋内狼藉的景象。

大半夜听到喊叫声，我当出了什么事。李德顺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粗粝，大山，你媳妇这是要干什么？

李秋月挣脱大山的手，跌跌撞撞冲到人群前。她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整个人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村长，你给评评理！她的声音凄厉，这个畜生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博，和这个**勾三搭四！我娘病得快死了，他连买药的钱都不给！现在还要把这屋子卖了抵债！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刘佳琪的丈夫王强也在人群里，他的脸涨得通红，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大山脸色煞白，结结巴巴辩解：别听她胡说！她、她是疯了......

疯了？李秋月突然扑向墙角，摸出白天从铁匠铺赊来的菜刀。寒光闪过，刀锋已经架在自己脖颈上，我要是疯了，现在就杀了这对狗男女！她转向刘佳琪，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你不是爱钱吗？今天咱们就一起去阴曹地府，看看阎王爷收不收你的黑心钱！

刘佳琪双腿一软，瘫坐在门槛上。王强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揪住大山的衣领：好你个畜生！我把媳妇交给你照顾，你就干出这种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大山脸上，大山却不躲不闪，只是用手臂护着头，嘴里不断咒骂。

都住手！李德顺用力敲了敲拐杖，有话好好说，动起手来像什么样子！大山，你媳妇说的可是真的？

大山抹了把嘴角的血，梗着脖子喊道：是又怎么样？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她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对着个病秧子老娘唉声叹气，谁受得了？他猛地指向李秋月，你看看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哪还有半点人样！佳琪比她强百倍，至少知道心疼人！

李秋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菜刀落地。她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付出的十几年，在大山嘴里竟如此不堪。更让她绝望的是，原来在丈夫眼中，自己连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都不如。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人群中突然冲出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是李秋月的婆婆。老人颤抖着手指向大山，当年要不是秋月，你早饿死在赌坊了！她嫁过来后，起早贪黑干活，把你娘伺候得妥妥帖帖，你却在外面鬼混！说着说着，老人泣不成声，作孽啊，作孽！

围观的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大山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刘佳琪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她知道自己的丑事已经传遍全村，往后再没脸见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秋月的弟弟李冬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攥着封信。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娘她......娘她没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秋月心上。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倒。恍惚间，她听到弟弟在哭喊，听到婆婆的啜泣，听到村民们的叹息，却唯独听不到大山的声音。她机械地转头望去，只见大山正趁着混乱，偷偷往山林方向挪动脚步。

站住！李秋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捡起地上的菜刀追了上去。大山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冲进密林，刘佳琪尖叫着想要阻拦，却被愤怒的村民们拦住。

山林里荆棘丛生，李秋月的衣衫很快被划破，手臂和小腿布满血痕。但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畜生跑了！大山对地形更加熟悉，不时捡起石块向后扔去，有几块擦着李秋月的脸颊飞过，划出细长的伤口。

李秋月，你别追了！大山边跑边喊，就算你杀了我，你娘也活不过来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秋月。她想起小时候，母亲背着生病的自己走十几里山路求医；想起出嫁那天，母亲偷偷塞给自己的私房钱；想起每次回娘家，母亲总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可如今，母亲却因为没钱治病，孤零零地走了。

我要你偿命！李秋月的声音凄厉如鬼，在山林间回荡。突然，她脚下一滑，顺着斜坡滚了下去。等她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断崖边。月光下，大山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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